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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App曾被工信部通报违规,有多少在“偷听”

和顾斯年谈恋爱整整七年,他从没有提过结婚。

后来,他对我失散多年的妹妹展开猛烈追求,却并没有明确和我提分手。

和从前的无数次一样,他觉得我会一直在原地等他,直到他玩腻了回头。

妹妹生日,他办了一场隆重的宴会,并以继妹男朋友的身份出席。

这次我将和他相关的所有东西全部烧掉,只身赶往机场。

检票时,他给我发来消息。

“语望的生日宴马上开始了,大家都在等你,不要闹了。”

我笑了笑,没有回复,将他所有联系方式全部拉黑,毅然决然登上飞机。

他不知道,一个礼拜前,我已经答应了竹马姜霆深的求婚。

飞机落地后,我们就要订婚了。


“姜霆深,我答应你。”

握着电话,我照镜自顾。

他整个人消瘦得形销骨立,面色苍白,憔悴得如同久病初愈。

自与顾斯年相恋以来,我似乎总是保持着这副略显狼狈的模样。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意识到是时候结束这段纠缠不清的关系了。

“语嫣,你当真同意与我携手步入婚姻的殿堂了吗?”

电话彼端,姜霆的声音低沉而温煦,其中蕴含着难以置信的浓烈情绪。

我深吸一口气,点头。

“真的。”

“太好了。”

“自初次与你相遇,我便对这一刻的到来充满了期盼。”

镜中映出的我,不知何时,嘴角悄然泛起一丝笑意。

“请给予我一周的时间,以便妥善处理此处的事务。”

“好,我等你。”

刚挂电话,房门猛开。

“语嫣,转眼间,妹妹的生日就将在一周之后到来。妈妈为你挑选的礼服和饰品,你可得好好找找,让妹妹亲自挑选一番,看看哪件更合她的心意。”

缄默无声,我的视线投向母亲身后,定格在乔语望的脸上。

乔语望脸上挂着挑衅的意味,可就在母亲转身的那一刹那,他的神色突变,顿时变得泪眼盈盈,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妈妈,真的不必了。尽管这品牌礼服不及姐姐那些高级定制华丽,但已足够我穿着出席。”

“都是妈的孩子,姐姐有的你也得有。”

说完,妈妈怒视我。

“语嫣,妹妹历经风霜,在外受尽磨难,终于归来。你务必要多加关照。”

我以为我会再愤怒难过。

妈妈总是不问缘由地偏袒妹妹,让我不得不一再地让步,看着妹妹难过。

情绪全无。

失望至极,不再期待。

“都给她吧。”

我笑着答应下来。

下周我要离开。

这套礼服及其配饰显得过于繁复,我原本就未曾打算将其携带离去。

妈妈满意地微笑点头。

“为语嫣挑选更精美的服饰饰品。”

我微笑未言。

母亲离开了。

引乔语望至衣帽间。

乔语望已不再先前那般拘谨顺从,眼中闪烁着得意的笑意。

“姐,你生气了吗?”

“我夺走了那曾深爱你的母亲,七年的爱情伴侣,如今,我又将你的礼服与首饰收入囊中。”

懒得理她,转身欲走。

乔语望快步走来,在我面前停下脚步,回头瞥了一眼,随即发出一声“哎呦”,重重地摔倒在地。

她的额头猛地撞击门框,随之响起一声清脆的“咚”。

“姐姐......你为什么......”

她语气惊疑。

“乔语嫣,做什么呢?”

不知何时,顾斯年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我的房门前,恰巧目睹了乔语望失足跌倒的一幕。

我旁观冷眼。

顾斯年扶起乔语望。

乔语望顺势整个人倚靠在他怀中,声音中带着几分凄楚。

“斯年哥,别担心,我并无大碍。姐姐她绝非有意为之。”

乔语望紧张地望着我,嘴唇紧咬。

“姐姐向来如此,大大咧咧的,我早已习以为常,这根本不觉得疼痛。”

乔语望轻叹一声,目光中透露出谨慎与关切,再次向我投来一瞥。

“还说没事,脑袋撞出包了。”

顾斯年轻抚乔语望后脑。

他望着我,眼神骤冷。

“乔语嫣,请不要再总是对语望施以欺凌,她终究是你的血脉相连的亲妹妹。”

2

“语望自幼便在孤儿院长大,历经无数磨难,其遭遇已足够令人同情。”

“她是你血脉相连的妹妹,连我这个外人都能感受到对你的关爱,你怎能如此无情?”

原本以为,面对顾斯年时,我的内心不会再起波澜。

七年感情。

非一日之功。

追了三年,共七年。

数载情谊,他却更倾向于信任相识未满月的妹妹,而不对我予以信任。

情形非首次。

不论是对妈妈还是顾斯年而言,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乔语望一边,为我贴上“善妒冷血”的标签。

不难过,想笑。

声音嘶哑。

“顾斯年,我们共度了漫长时光,难道你还不了解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顾斯年神色微动。

他望着我,眼神略松。

“姐姐生气在情理之中,鉴于斯年哥曾与姐姐有过恋人关系。”

乔语望轻声开口。

“斯年哥,你对我的好让我心里有愧,姐姐确实是感到有些气愤了......”

提及此事,乔语望的语调中已夹杂着几分哽咽。

顾斯年凝视着我的目光,最终还是沉入了冰冷的深渊。

他语气笃定。

你嫉妒我喜欢语望,对她好。

“你心生羡慕,因为她展现出的温柔与成熟,让你自愧不如,她的魅力也让你觉得难以匹敌。”

“乔语嫣,自语望重现人间的那一刻起,你的模样便已悄然改变。”

“嫉妒已将你改变,你已不再是昔日的模样,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言罢,他轻轻将乔语望横抱在怀中,未转身便毅然离去。

感情终消磨尽。

我未曾料想,在顾斯年的眼中,我竟呈现出如此形象。

也好。

这七年白费了。

天各一方,永不再见。

我打开订票网站,开始订机票。

顶部弹出特别关注消息。

是顾斯年发的。

“突然就想结婚了。”

群里发的。

群里一下炸锅,纷纷@我。

“语嫣姐,斯年哥求婚了?”

“七年爱情长跑,终成正果?”

“别再叫语嫣姐,该叫嫂子了。”

“嫂子,你们的婚期已经确定了吗?我们何时有幸共赴你们的喜宴,品尝这份甜蜜的喜悦呢?”

群里热闹非凡,气氛热烈。

顾斯年在群里发了电子请帖。

乔语望生日宴。

邀请:乔语望男友顾斯年。

他随即拉乔语望入群。

“我想结婚只因语望。”

“她的言辞总是温婉而充满关怀,总能让人感受到家的温馨,然而,语嫣却从未让我有过这样的体验。”

群里一下安静了。

这些年来,我对顾斯年的种种,早已为众人所目睹。

顾斯年好玩的性格人尽皆知,然而他却从未有过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得手。

明面上,我是他的女友。

“各位朋友,我是乔语望,您们可以称呼我为语望。”

乔语望轻声发送了一段语音,其语调柔美细腻,透露出几分羞涩的韵味。

群里静悄悄。

“看来气氛有些凝滞了,赶紧向你们的准嫂子问声好。”

顾斯年的话语刚落,群内便有几人纷纷对姜语望作出回应。

多数人仍沉默。

3

气氛再次冷寂。

我发送了一条信息:“恭喜顾总喜结连理,愿早得贵子。”

消息后,我立刻退群。

好友群是顾斯年的。

自我们确立关系之初,他便将我引入其中,自此之后,我们便在嬉笑打闹中共同度过了许多时光,彼此间的熟悉感也在这样的相处中逐渐加深。

我即将离开。

和顾斯年一刀两断。

无需再留在这个群。

退群后,我整理行李。

半途而止时,电话铃声如同催命般的骤响。

是顾斯年。

“速来我家。”

命令口吻。

“什么事?”

“做饭并道歉给语望。”

“凭什么?”

顾斯年的语气中隐隐透出一丝愠怒:“只因你突然退出群聊,如今众人皆劝我只需对那小三稍作戏谑,最终仍旧得回到你身旁。”

“只因你突然离群,众人误以为语望是第三者。”

“我对语望的喜爱无以言表,实在不忍心看她背负这样的指责之名。”

“此外,我打算与众兄弟共聚一堂,语望也恰巧在此,你到时别忘了带上食材,一如往日那般即可。”

“我们约定一小时后见面,届时请你务必抓紧时间。”

“在聚餐之际,我愿借此机会向你致以诚挚的歉意,并对你的这次冲动之举予以澄清。如此一来,我便会宽恕你的过失。”

我直接被气笑了。

未曾察觉,顾斯年此人的脸皮竟厚达如此地步。

事情已经闹到这般地步,他却厚颜无耻地请求我为他烹制餐食。

缓缓吐纳数息,我终于克制住了想要对他破口大骂的冲动,语气平缓地说出:“我无法原谅你。”

“既然是你率先背叛了乔语望,她自然成了所谓的第三者,这一事实无可辩驳,也就无需再做任何澄清。”

电话那端,顾斯年沉默了片刻,声音中竟流露出一丝柔和:“好了好了,无需再澄清,只管过来做饭便好。”

“不过仅此一次。”

“语望,她实乃我亲妹妹,若你有所怨言,请指向我,切勿让她承受不必要的困扰。”

我坚决挂断电话。

顾斯年多次来电,我均未接听。

最终,他向我发送了一条信息:“语望,别再胡闹了,众人都对你的菜肴赞不绝口,赶紧过来吧。”

消息令胃剧痛。

这玩意气得我胃疼。

气后更伤心。

奶奶若知情,她费心调理的胃。

我因一个男人而自暴自弃,她必定会感到痛心。

我翻阅着手机中的相册,目光落在那慈祥面容、眉目和善的老太太照片上,心中涌动着对往昔种种的回忆。

奶奶亲手指导我烹饪,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将那本泛着黄色书页的食谱交到了我的手中。

乔家昔为御厨世家,祖父更是享有盛誉,能跻身国宴之列,成为资深的特级厨师。

父亲离世较早,奶奶衷心期盼我能将乔家的烹饪技艺传承并发扬光大。

我倾心为顾斯年烹制汤羹,悉心照料着他的肠胃,那般娇弱,与我如出一辙。

为了在朋友面前为他撑起面子,家里的大小宴会均由我亲自掌勺。

我累得胃病复发。

近年来,顾家凭借宴席上佳肴的美味,赢得了宾客们的交口称赞,因而获得了丰富的资源和众多机会,事业得以飞速攀升。

我缓缓拉开那只上锁的抽屉,从中取出一本边缘泛黄的菜谱,谨慎地将其放置于行李箱的最底层。

我定要完成奶奶遗愿。

发扬乔家厨艺。

4

次日,我将带阿黄办理托运证件。

阿黄,这只由奶奶养育的小狗,曾陪伴了奶奶五个春秋,后又与我共度了三个寒暑。

这便是我所珍藏的,除了食谱之外,奶奶留给我的唯一回忆。

晨曦初露,我刚刚穿戴整齐,便听闻窗外此起彼伏的狗狗哀鸣声。

隐约间,乔语望的咒骂声传来:“你这畜/生,竟敢对我咆哮,看我不好好教训你一顿!”

“乔语嫣如此珍视你,若她目睹了你的遗体,心中恐怕会感到一阵喜悦。”

我呼吸一滞,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下楼梯,奔向花园。

阿黄匍匐在地,腹部流淌着潺潺的血液,连嘴角亦染上了血迹。

乔语望立于旁侧,以高跟鞋尖细的鞋跟,狠狠地一踢一踢地击打着阿黄的腹部。

她耳畔传来脚步声,目光投向我,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意。

我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紧接着,一股热血猛然涌至脑际。

我猛地推开乔语望。

乔语望一时反应不及,猛地栽倒在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她不自觉地以掌撑地,其手掌与小臂顿时被磨出深可见血的痕迹。

我迅速抱起阿黄,急忙出门。

当我即将走近乔语望之际,她忽然紧紧抓住了我的衣角。

“姐姐,为何你对我如此冷漠,又为何对阿黄如此残忍?”

她的泪水轻易滑落,整个人沉浸在泪光中,宛如风中摇曳的蝴蝶,脆弱而令人怜惜。

“滚!”

踹开她,我往外跑。

阿黄,我马上去医院。

来得及。

“语嫣,你在干什么!”

母亲愤怒的吼声骤然响起,伴随其旁的是表情冷峻、脸色铁青的顾斯年。

“姐姐,尽管你生气打我无妨,但请您务必停止伤害阿黄,它真的很是可怜。”

乔语望泪如雨下,眼中映照着对阿黄深深的怜惜。

我只想送阿黄去医院。

我根本懒得去关注乔语望究竟在说些什么,只是默默无言,一头冲了出去。

“够了,乔语嫣。”

母亲猛地攫住我的手臂,声音冷冽得仿佛千年未化的坚冰。

“你竟对阿黄出手,真让人心疼。我来劝劝你吧。”

“你竟把阿黄打成这样。”

“那可是你奶奶最疼爱的小狗,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特地将这份深情托付于你,希望你能细心照料。”

“你奶奶在你生前一直对你呵护备至,如今你却如此,难道你真的不觉得对不起奶奶的养育之恩,也不觉得辜负了自己的内心吗?”

“妈妈,求求你......”

我泪求妈妈。

“且待回府后再论事宜,此刻先容我送阿黄前往医馆。”

乔语望泪流满面,猛地打断了我的话:“姐姐,请不要再将它带出去挨打,阿黄真的很不幸。姐姐若生气,就打我好了,我已习惯了挨打,绝对不会有事的。”

乔语望话音刚落,便猛地起身,紧紧握住了我的手臂。

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她悄无声息地狠狠踢了一脚我的腿弯。

乔语望脚下,那双曾伴随她脚步的高跟鞋,不知何时已悄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赤脚踹我,无损。

我身形不稳,向前倾倒。

我下意识松了手。

怀中的阿黄猛然飞起,于地面翻滚数圈,方才缓缓停下。

地面血染。

它黑眼瞪着我,尾巴翘起。

它似乎想要摇动尾巴,却因无力而未能如愿,尾巴勉强抬起却又迅速地垂落。

5

“阿黄!”

我猛地一声大吼,迅速挺身而起,企图再次将它拥入怀中。

阿黄,坚持住。

到医院,你将康复。

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

正当阿黄近在咫尺之际,顾斯年伸手拦住了去路。

“够了,语嫣。”

顾斯年的脸色阴沉,其语气冷峻,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寒冷几分。

“你太过分了。”

“真没想到,你竟对妹妹施以虐待,连对一只无辜的狗也如此残忍。”

“既然阿黄现在如此,就让它安心地离去,可以吗?”

阿黄猛然抽搐。

推开顾斯年,我扑向阿黄。

阿黄已不再痉挛,它静静地凝视着我,眼角滑落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轻触其头,轻唤。

“阿黄......”

阿黄扭头舔了舔我的手心。

我懂它的意思。

它让我不要难过。

头垂下,不再动弹。

全身血液冰冷,犹如身处冰窖。

没护好阿黄。

那是奶奶最宠的小狗。

它宛如我们身边的温暖阳光,总在不经意间想方设法为我们带来欢笑。

小太阳已消失。

这家里只剩下寒冷。

泪如泉涌,视线模糊。

“呵。”

顾斯年一阵冷笑。

“阿黄之死,实乃你所为。你此刻装出的悲伤,又有何人能信?这种虚伪的表演,实在令人作呕。”

乔语望拉住顾斯年的胳膊,轻声说。

“斯年哥,你竟然以我男朋友的身份邀约众人参加我的生日聚会,这恐怕会让姐姐不悦。”

“若非我昨日陪同斯年哥一同赴约,姐姐的怒火或许会倾泻于我,阿黄或许便能幸免于难。”

乔语望泪落。

我深吸了一口气。

猛然起身,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到乔语望的面前,抬手一掌,清脆的“啪”声在空气中回荡,重重地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用了全力。

乔语望的面颊迅速膨胀,肉眼可见地红肿起来,五个指印的痕迹异常清晰。

但是不够,还不够。

与阿黄所承受的痛苦相比,这点痛根本不值一提。

我再度举起手来,意图继续挥出重拳,却猛然被顾斯年紧紧握住手腕。

此刻,母亲也冲至眼前,她举起手,一记沉重的巴掌狠狠地落在了我的脸上。

“乔语嫣,够了没?”

“你为何变成这样?”

妈妈哭了,声音含泪。

我迷茫地扬起脸庞,眼中早已失去了昔日的光彩,宛若灵魂被剥离,轻声呢喃。

“我未曾改变,也未曾扰你,为何你对我选择怀疑,难道你不相信我?”

妈妈一时间愣住。

乔语望发出一声痛呼,母亲的目光即刻转向,不再对我的存在留意。

与顾斯年同行,搀扶着乔语望步入屋内,共同处理她的伤口。

风刺痛了我的脸颊。

仍很冷。

深入骨髓。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目光投向了乔语望刚才跌倒的那片区域。

乔语望的凶器高跟鞋就在那里。

树叶掩埋,露出鞋尖。

这,是我母亲赠予我的定制服饰之一。由于个人偏好,我始终未曾将其披挂于身。

昨日已打包给乔语望。

6

那时,妈妈瞧见乔语望脚上那双鞋,脸上洋溢着喜悦,不禁感慨良多。

这双鞋虽说我并不青睐,未曾一试便搁置一旁,却未曾想竟为乔语望所钟爱,实属物有所值,得以物尽其用。

因此,仅需妈妈稍加留意,不盲目地将我视为嫌疑人,便能揭示事实真相。

我缓缓走至一旁,弯腰拾起那双高跟鞋,随后随意挑选了一个废弃的纸箱,将其小心翼翼地放入其中。

先前,乔语望对我所做出的一切,基于姐妹间的深厚情谊,我选择不计较。

她杀了阿黄。

此事无法轻易了结。

有一件奇怪事。

乔语望四岁时失踪。

那时光,我已迈入九岁稚龄,清晰地记得她对于小狗的钟爱,以及她那善良纯真的性格。

纵使一个人如何变迁,其本性恐怕依旧难以全然改变。

该查查了。

我小心翼翼地将阿黄安置于它钟爱的窝中,一旁摆放着它生前最爱的玩具和那些美味的零食。

身体僵硬。

鼻酸泪落。

每当我心碎泪洒,它总会轻柔地用鼻尖拭去我颊边的泪珠。

拜拜打滚,哄我开心。

它希望我快乐。

我拭泪微笑。

在那日,我安葬了阿黄,将它的骨灰珍藏在一只精致的小瓶中。

我又将那双曾意图夺走阿黄生命的昂贵高跟鞋紧急送往了专业检测机构,不惜代价地催促其尽快处理。

请京市侦探调查乔语望。

夜幕降临,我小心翼翼地将阿黄的骨灰安置于行李箱的最底层,让它与奶奶亲手所赐的菜谱为伴。

半夜,巨响敲门惊醒我。

刚起身,房门被踹开。

母亲怒火中烧地冲入屋内,未曾言语便对我施加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乔语嫣,别说了。”

“你这样会害死语望。”

“你不仅白天夺走了阿黄的生命,还伤害了语望,难道现在还想对她下毒手?”

我愣愣地望向妈妈的脸。

乔语望声音微弱地响起。

“妈妈,姐姐一定并非有意为之,我已经服用了药物,生命安全已无大碍。”

“她就是故意的。”

妈妈语气坚定,怒气冲冲。

“谁会闲得往衣服撒花生粉?”

“她分明知晓你对花生过敏反应剧烈,此举无疑是故意对你进行挑衅。”

“难怪她对你的衣服借阅请求如此爽快,甚至毫无丝毫怨言,原来这一切竟是这个原因。”

母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中流露出一抹嫌恶,语气中充满了深深的失望。

“语嫣,你太恶毒了。”

“明天早搬走。”

“留你在家,语望必死无疑。”

乔语望悄悄探出脑袋,避开了母亲的视线,对我露出了一个得意的微笑。

我的目光平静无波,仅轻轻地点了点头。

心里有些难过。

妈妈是除了奶奶最疼爱我的人。

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然而,自乔语望归返以来,她对我未曾有过一丝信任。

或许是对当年未能妥善照看乔语望,致使她失散多年,流落他乡的愧疚之情。

或许是乔语望那善良而乖巧的形象已在妈妈心中烙下了深刻的印记。

起初,我据理力争,心情伤痛,难以平复,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我逐渐选择了沉默,内心也变得麻木不仁。

心死至今。

我深知,我与母亲的母女情缘,或许就此画上了句点。

7

我早早就叫了搬家公司。

妈妈在客厅。

她的眸子泛着红润,眼周环绕着浓重的乌青,显然是一夜未合眼的痕迹。

“语嫣,你且安好,一旦想通心事,随时可归家。妈妈和妹妹,无论何时,都敞开怀抱欢迎你的归来。”

妈妈说得真心实意。

我默然不语,指挥工人将所有物品悉数装载上车,随即转身,未留片刻,便随车一同离去。

妹妹不会欢迎我回家。

这不是我的家了。

踏入三年前购置的温馨公寓,我逐一拆解着打包整齐的行李。

那是我的全部回忆。

妈妈合照,顾斯年合照。

逐个剪碎后焚烧。

此外,我提前购置的婚纱,也终究被我不舍地收入垃圾袋,随之丢弃。

那是在七年前,自顾斯年应允与我共度余生之际,我悄然为之预订。

这些年来,我无数次在心中构想,身着这套精致的婚纱,与顾斯年携手走进婚姻圣殿的画面。

现在,无需了。

结婚时不会穿这套婚纱。

我与顾斯年断绝关系。

囊括了这早为他精心预备的婚纱,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余下的,便是这七载时光里,顾斯年赠予我的每一份礼物。

顾斯年出手阔绰。

多为名牌包饰。

寥寥数套知名品牌的时尚服饰,因尺寸或风格不甚合身,我至今未曾着用。

曾为爱情所惑。

直至此刻我才恍然,顾斯年所赠之物,虽价值不菲,却鲜少有几件真正得我心意。

或许他从未真正对我动过心,因此赠予的礼物总是显得如此草率。

我悉数将这批物品打包妥当,待我离开前,将委托快递公司寄送至顾斯年手中。

完成这一切后,我再次踏入了自家的餐馆,于其门上挂上了一块标明低价转让的告示牌。

三年前,我遵奶奶遗愿开了餐馆。

如今,她已正式成为顾家的私人厨师,专责为顾家企业接待合作伙伴。

鉴于转让价格颇具吸引力,当日便有来电者主动联系我。

那买家乃是一位面容慈祥的中年男士,合同签署过程顺利,转让费用亦迅速到位。

交易既成,大叔便轻轻关上了餐馆的大门,随即将那标示着低价转让的牌子撤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崭新的“装修中”指示牌。

我则溜达着回家。

这公寓便于餐馆购物。

餐馆近在咫尺,步行十分钟即可。

行至途中,顾斯年的车辆忽然从后方疾驰而至,径直停在了我的身旁。

后排车窗缓缓降下,映入眼帘的是顾斯年那帅气得令人情不自禁发出惊呼声的面庞。

然而,时至今日,那张脸在我心中早已波澜不惊,不复激起任何涟漪。

甚至有些厌恶。

皱眉,快步走。

“语嫣。”

斯年在我身后轻唤我的名字,声音淡然中夹杂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径直前行,不理他。

顾斯年猛地拉开车门,随即快步流星地追将过来。

行人停下脚步看热闹。

我停下,表情不耐。

“什么事?”

顾斯年微微一愣,显然未曾料到我竟会对他展现出如此态度。

他眼中闪过怒意。

尽管内心怒火中烧,我还是努力压抑住情绪,以尽可能平静的语调开口。

为何要转餐馆?

皱眉显不耐烦。

“这属于我的个人事务,似乎并不涉及顾总的你吧?”

8

“别闹了,语嫣。”

顾斯年的语气中透露着宠溺,恰似轻柔地安抚着闹脾气的小狗。

他揉眉,疲惫尽显。

“明日王总将莅临家中,特意点名想品尝你亲手烹饪的佳肴。既然餐馆已经转手他人,那便请至我家,一展厨艺。”

若是在往昔,目睹顾斯年如此模样,我心中自是充满了怜惜。

答应他,帮他做菜。

只是冷淡地说。

“不好意思,做不了。”

说完,我迈步前行。

顾斯年猛地抓住我的手腕。

“乔语嫣,你为何要逼我分手?”

“周遭的欢声笑语不曾间断,这一点,你早已心知肚明。”

“你一直很乖。”

“试着向你的妹妹学习,展现些温柔,多说些体贴的话语,我便不会考虑与你结束这段关系。”

扯开顾斯年手。

强烈恶心涌上心头。

我实在想不通,为何当初我会倾心于这样一位人物。

那般自负,肆意践踏我所有努力的男人。

“分手已久,恳请不再打扰。”

嫌恶明显。

顾斯年怒了,冷笑。

“好啊,那就分手。”

“乔语嫣,如你所愿,今后切勿再向我求助。”

他眼中含着掌控我生死的得意。

七载光阴流转,无论他如何嬉闹顽皮,我始终静默守候,期待着他重返我的怀抱。

朋友们都说。

乔语嫣对顾斯年的感情深沉至极,她坚信此生此世,再无他人能够取代他在她心中的位置。

他坚信不疑。

我微笑着,没多言,便走了。

夜幕低垂,临近就寝之际,顾斯年忽然对我发来急促的信息。

都是视频。

他在海边,沐浴着如萤火般闪烁的灯光,向乔语倾吐了那充满甜蜜的告白。

七年前告白场景。

我常与奶奶院中观萤火。

月光下,流萤闪烁,美不胜收。

我长久以来,一直渴望有人能为我呈现如此浪漫而美丽的画面。

我亲手创造了这虚假的流萤。

这段虚假爱情由此展开。

自我们结伴以来,我亦曾向顾斯年吐露我对那流萤的殷切期待。

也一直在幻想着。

在那轮皎洁的月光映照下,伴随着翩翩飞舞的萤火虫,他向我表白了爱意,向我求婚。

结果证明。

假的成不了真。

我没有回复。

我将顾斯年的置顶消息和强提醒功能一一解除,并开启了消息免打扰模式。

顾斯年霸屏朋友圈。

最新的一条消息。

乔语望手背上那颗鲜红的印记,让顾斯年心生怜惜,便轻柔地为她吹去。

“恶毒女人,劝你善良。”

乔语望立即回复。

“这一切的过错都在我,毕竟是我体质不佳,才会对花生产生过敏反应,这不能完全怪罪于姐姐。”

顾斯年立即回复。

“这又怎能归咎于你?分明是她心肠歹毒,嫉妒成性,这才在暗中使坏,嫉妒我对你的好。”

屏蔽了顾斯年的朋友圈。

眼不见心不烦。

为防顾斯年干扰,我离开时需留意。

我还没将他拉黑。

随后的日子里,顾斯年与乔语望似乎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着一场场甜蜜的恩爱秀。

近期,众多好友纷纷来电,询问我近况如何。

我发了条朋友圈,心情不佳。

“已与顾斯年分手,谢谢关心。”

9

乔语望生日宴将至。

场面盛大而气派。

顾斯年大张旗鼓地邀请了媒体。

今日,乔语望正式在公众面前公开了她的正牌女友身份。

他身边美女众多。

唯一被他公开承认的是我。

然而,当初对我表示认可时,顾斯年的态度显得颇为疏离。

即便未邀请媒体,仅仅是邀约了几位友人共聚一堂,亦不过随口提及此事。

我来负责做饭。

乔语望迎来盛大场面。

我像笑话。

羡慕乔语望,有人嘲讽我。

往昔,我倾心于顾斯年的事迹,在朋友圈中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乔语望自豪地录下了视频,随即将这些人的嘲讽一一发送给了我。

直接拉乔语望进黑名单。

已委托物业出售公寓。

下午两点,我乘出租车赴机场。

手机不断有电话打来。

手机静音,无人接听。

检票时,妈妈发来消息。

“语嫣啊,今儿是你,妹妹归家后的首个生辰,务必记得前来共襄盛举。”

“否则,外界可能会误以为语望干预了您与斯年的感情,导致姐妹间反目成仇,这对语望的名誉亦将造成损害。”

“对于你曾险些让语望陷入生死危机的那次事件,语望已经选择了宽恕。”

“生日后搬回来住。”

心已寒至极,麻木。

看到这些消息,还是难过。

妈妈曾如此为我着想。

她的体贴和爱都给了别人。

给了杀害阿黄者。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毅然决然地将妈妈的所有联系方式彻底删除。

在检票之际,我骤然收到了一条短信,那是顾斯年所发。

“微信为何迟迟未回,电话也不接通?别再胡闹了,今晚的生日派对还等着你大显身手掌厨呢。”

尽管只是文字,顾斯年那理当的指挥姿态,却瞬间跃然于脑海之中。

这七年来他对我始终如此。

当我深陷于对他的爱意之中时,我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因为爱他,便意味着要接纳他的全部。

如今已不再倾心,那份迷恋已随风而逝,每念及顾斯年的模样,心中便涌起一股令人作呕的厌恶感。

完成检票手续后,我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顾斯年的所有联系方式悉数拉入黑名单。

似乎慢点就会被脏东西附着。

完成了所有这一切,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踏入登机口,从此再也没有回头。

驱散了媒体的视线,顾斯年毅然抽回乔语望紧握的双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乔语望并未对顾斯年的举动心生芥蒂,反而温婉地靠近,用柔和的嗓音表达出她的关切。

“斯年兄,你的面色似乎不太好,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无妨,只是觉得些许疲惫。”顾斯年不耐烦地轻抚眉宇,语调中早已不见了先前的柔情,反而流露出几分不悦。

乔语望始终洋溢着笑容,他的嗓音比往昔更显柔和,其中更蕴含着一抹诱人的甘甜。

“斯年哥,您先稍作休息,我这就去妈妈那里。”

顾斯年点头,沉默。

他择一无人问津的角落,落座下来,轻轻抬起手腕,望向手表上的分秒流转。

已经三点钟了。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乔语嫣未回。

乔语嫣一直未回复。

他低头后,主动发了消息。

顾斯年忆起过往。

乔语嫣回他每条消息。

这还是头一回,他的新消息竟与他自己发布的消息混为一谈。

若此类情形发生,顾斯年自是不会再予回复。

这是他的傲骨。

乔语嫣总是先低头主动发消息。

他已足够卑微。

即便是在众人面前向他人告白,承认成为某人的女友,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太倔,故意气她。

未婚者本可自由交往,男性左右相伴不也是常事吗?

他以为,时至今日,乔语嫣早已练就了豁达的胸怀。

她依旧小气。

这是乔语嫣的最后一次机会。

乔语嫣放弃,他不追了。

这位顾斯年人物,堪称人中龙凤,对于理想伴侣的想象更是无所不包。

若非起初乔语嫣烹制的佳肴深得我心,我绝无可能应允与她携手共度时光。

时间流逝。

顾斯年始终坐在这一侧,不时瞥向手机,脸上的表情愈发显得烦躁不安。

无人敢沾斯年霉运。

宴会由顾斯年一手布置。

主厨之位,乔语嫣无意中获选。

快四点了。

无主厨则无人敢炒菜。

这就意味着,接下来的晚宴,很可能要空缺。

终究是乔语望按捺不住,率先移步至顾斯年身旁,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

归根结底,这场宴会的尴尬局面,最令人尴尬的莫过于她。

斯年哥,主厨未到?

撒娇可爱,楚楚动人。

曾是顾斯年心动之景。

总觉得有些厌烦。

尽管他心中对那事物充满厌恶,但他依旧秉持着良好的社交礼仪,将这份情绪深藏不露。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和煦的笑意,手指轻轻掠过乔语望那小巧精致的鼻尖。

“请安心,我立刻拨通电话让他过来,绝不会影响您用餐,小馋猫。”

乔语望趁势扑入顾斯年的怀抱,伸出一只手,模仿猫爪的姿态。

“喵喵喵。”

顾斯年漫不经心地轻轻抚摸了乔语望的掌心,随即拿起电话,开始通话。

主厨迅速登场,系由邻近的五星级饭店紧急聘请而来。

有钱就能请到任何厨师。

不必是乔语嫣。

主厨很专业。

纵然稍显迟缓,我终究在晚宴启幕之前,将一切准备妥当。

晚宴正常开始。

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陆续上桌。

宾客赞誉有加。

唯有那些习惯了乔语嫣烹饪的人,才会觉得这些菜肴似乎少了些什么韵味。

美味固然美味,却未能带给人们那份幸福感。

自然,置身于如此欢乐的氛围之中,无人愿扫大家的兴,纷纷随声附和,称赞着佳肴的鲜美。

顾斯年吃了几口,胃痛。

他皱眉。

乔语望未曾察觉,仍不时地为他添菜。

顾斯年想起了乔语嫣。

每当乔语嫣的胃痛发作,她总能迅速察觉。

她总不忘携带一个保温杯,杯中盛放着专为调理肠胃而精心熬制的药膳汤。

近日,因乔语嫣未能为他烹制那些滋养药膳,他的胃病频发,屡次发作。

乔语望从未察觉。

顾斯年搁下筷子,以一个借口为掩饰,悄然携起手机,步入人迹罕至的休息区。

快七点了。

乔语嫣未回信。

忍受着腹中一阵阵的痉挛之痛,顾斯年毅然决然地向乔语嫣发送了一条信息。

“我们复合吧。”

仅以一个显眼的红色感叹号回应。

顾斯年凝视着手机屏幕上那鲜红的感叹号,愣神片刻。

“这绝无可能。”他低声喃喃自语,心中怀疑是否是系统出现了故障。

他不甘心,再发了几条消息。

每条消息均被红色感叹号遮挡。

“她真的将我彻底拉入了黑名单。”顾斯年终于对此深信不疑。

怒火瞬间涌至脑际,他愤懑难平地拨通了乔语嫣的电话。

“抱歉,您所拨打的电话目前处于关机状态。”这冷峻的提示音,愈发激起了他的怒火。

他并未气馁,再度尝试拨打,然而每次的结果依旧是无果,电话始终未能接通。

“连电话也被拉黑,他的怒火无处可泄。”顾斯年满腔愤懑。

“她竟如此大胆?”他内心愤然自语。

“难道我真的就这么轻易放手,不再对她关心了吗?”他心中愤怒地反问。

胃痛因生气加剧。

“她曾言,决不会再让我承受胃痛之苦。”顾斯年苦涩地笑了笑。

“她失信了。”他心里冷冽。

“她所期待的,便是让我在她的世界彻底消匿。”顾斯年如此决断。

回想起乔语嫣向他痛哭流涕地请求复合的场景,他的心中顿时涌起了一股畅快的情绪。

“乔语嫣离不开我。”他心想。

“众人都知晓,乔语嫣对我情深似海,爱得几乎失了我便无法继续生活。”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冷嘲。

“她必会归来。”顾斯年信心满满。

踏上飞机舷梯后,我并未急于与姜霆深取得联系。

经历了那段不尽如人意的关系后,对于未来的感情生活,我心中难免存有一丝忐忑。

姜霆深向我求婚时语气玩笑。

他向来爱玩。

我难以分辨这是他一时的冲动,抑或是经过周密考量的结果。

“我需给予姜霆更多的时间,以便他能够深思熟虑。”我心中如此思忖。

恰巧,我大学时代的挚友白敏也恰好居住在这座城市。

白敏已知晓我和顾斯年的事。

我在朋友圈宣布分手。

顾斯年再次公开示爱乔语望。

如今,关于我们感情纠葛的报道已四处流传,不绝于耳。

“过来散散心。”我说。

白敏未提顾斯年。

我提前告知她行程。

她已安排今晚节目。

“恰逢我们团队圆满完成了重大项目,总裁特此破例,批准我们前往他的游艇上欢聚一堂,共襄盛举。”白敏兴奋地分享道。

“何不邀请亲友一同前来,就在今晚,让我们共赴这场欢乐之约。”她热情地提议道。

“请放心,我们团队里的成员都十分友善,而且还有几位风度翩翩的帅气青年。不妨去瞧瞧吧。”白敏微笑着说道。

白敏非常细心。

她已预见到我的担忧。

白敏在餐饮集团任职。

我也憧憬在此地开设一家餐馆,或许能寻得携手共进的合作良机。

即便短期内无法达成合作,广泛拓展人脉关系无疑也是一项有益之举。

“我答应了。”我点头。

游艇停在海边。

沙滩未开发。

周围没有路灯。

在这片漆黑的夜幕下,前方游艇上闪烁着点点星光。

闪烁如萤火飞舞。

“我们总裁真帅。”白敏笑言。

“听闻这艘游艇是以他挚爱之人名字所命名,珍贵无比。”她接着说道。

“真是个罕见的例外,肯特竟然破例批准了我们前来。”白敏兴奋地感慨道。

白敏对游艇之行兴奋。

船上有人唤白敏。

她应声,带我快步上艇。

晚风吹散了燥热。

众人齐聚艇内,环绕着那明亮的餐桌,气氛热烈,谈笑风生。

白敏带我到只剩三个座位的空位。

旁坐者似白敏上司。

他叫白敏坐旁。

白敏带我坐她旁。

玻璃外可见游艇厨房。

身着高耸的厨师帽,那位厨师正与两位助手一道,在厨房内紧张地忙碌着。

厨师迅速端上前菜。

每人面前都有一份。

他在旁边也放了一份。

白敏疑惑,窃问领导。

“多了吗?”她轻声问。

未待领导作出回应,位于门边位置的数人,已不禁惊呼出声。

“竟然是总裁亲自莅临?”有人不禁惊呼。

众人惊喜不已。

姜霆深,身着黑灰相间的休闲西服,便这样出现在了门口。

星光灯洒落在游艇之上,璀璨的星光映照在他的身影,点点光芒随他步伐移动,恍若置身梦境,亦真亦幻。

他的面容显露出前所未有的严肃之色,与往日的嬉皮笑脸截然不同。

久违,他气质大变。

更成熟,更有魅力。

他望我,我急忙转头避开。

他的目光紧随我。

他坐下。

“各位朋友,欢迎莅临艾薇儿号,愿你们在这片海域的旅途中尽情享受欢乐时光。”姜霆面带深情的微笑,如此说道。

我诧异地看向他。

初中英语课要求我们取英文名。

我英文名艾薇儿。

那仅仅是在自我介绍时用过的,自那之后便未曾再使用过。

姜霆深情地望着我。

眼中深藏情意。

我心狂跳。

脸颊微微发烫。

惊慌移开眼。

手不知放何处。

白敏敏锐地察觉到姜霆的目光中透露着异样,遂小心翼翼地开口。

“总裁,认不识语嫣?”白敏问。

姜霆点头微笑,声音温和。

自然熟悉,往昔同住一隅,自小学至高中,彼此都是同窗之谊。”姜霆深沉地回应。

“真是不打不相识,竟如此巧合。”白敏由衷地惊叹道。

随后,他遗憾地轻叹一声,贴近我的耳畔低声细语。

“真令人惊讶,你竟然与我们的总裁自幼便结为青梅竹马。”白敏低声说道。

遗憾的是,总裁已倾心于他人。她接续言道。

“无妨,我们的领导尚未有伴,条件也颇为优渥。稍后我打算试探一下他的意向。”白敏轻声笑道。

领导猛然起身。

众人惊讶地望向他。

领导微笑举杯敬姜霆。

“总裁莅临指导,让我们共同举杯,敬总裁一杯。”领导提议道。

众声鼎沸,众人起身,手持酒杯,齐齐举向姜霆深所在的方向。

我亦站起身来,轻轻端起酒杯,示意性地向姜霆深的方向微微举了举,便准备一饮而尽。

一干净修长的手握住了我的酒杯。

抢走我的酒杯。

“语嫣的胃状况不佳,不宜沾酒,这杯便由我替她饮尽。”姜霆微笑着回应。

他喝光了自己的杯。

一饮而尽,面不改色。

“总裁真是体贴入微,看来未来的总裁夫人真是福气不浅啊。”领导在一旁戏谑地说道。

大家也跟着附和。

白敏困惑不解。

众人落座,菜肴陆续上桌。

游艇缓缓往前。

姜霆随和,迅速融入集体。

随着微风的轻拂,姜霆深初到的拘谨氛围亦随之消散。

众人饮酒,逐渐放松。

姜霆深目光不离我。

我不敢与他直视。

目光如芒。

我就坐在他身边。

想察觉不到都难。

白敏感情上反应迟钝。

察觉不对。

白敏贴近我的耳朵,轻声询问:“语嫣,坦白告诉我,你的英文名字是不是艾薇儿?”

我一时愕然,竟不知如何作答。便随意转换了话题,巧妙地将白敏的注意力引开。

不经意间,我的目光滑向了姜霆深邃的轮廓,只见他正回望着我,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我立刻转移视线,生怕再向他那边投去目光。

不知何故,此次重逢,他的形象在我眼中焕然一新。以往,我视他如挚友,未曾有过如此心潮澎湃的感触。

高考落幕不久,父亲便与世长辞。母亲与祖母痛失至亲,悲痛之余,经深思熟虑,决定一同迁往母亲的老家——京市,远离那片处处充盈着回忆的伤心之地。

因此,我临时调整了志愿,选择了京市的大学就读。彼时,姜霆深已远赴海外深造。起初,我们的交流尚算频繁。但随着我步入大学,结识了新朋友,并对顾斯年心生情愫,我们的联系逐渐变得稀少。

他似乎结识了新友,收获了新的情感。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的联系逐渐减少。唯有在固定的节日和生日之际,我们才会在微信上互相送上真挚的祝福。

直至近期,我那失散已久的妹妹终于重归故里。顾斯年假扮我妹妹的男友身份,为她大肆散发生日宴会的邀请函。姜霆深不知从何听闻了这一消息,便拨通了电话,向我求证此事的真伪。

承认事实之后,他竟突然向我求婚。起初,我心中充满了迟疑,但随着顾斯年的行为越发无理,在一时冲动之下,我终究答应了姜霆深的请求。

回顾过往,或许他当时的言语不过是一时兴起,正如我们孩提时,他总爱戏称我是他的女朋友,目的只为帮我驱散那些烦扰的追求者。这次,想必也是出于同样的心意,想要帮助我摆脱顾斯年的纠缠。

曾经,我们情同手足,结下深厚的友谊。然而,岁月如梭,转眼间十年已逝,世事变迁,我们各自都已脱胎换骨。如今的姜霆深,给我的印象颇为生疏,与他昔日那满脸嬉笑的少年形象,已是判若两人。

“总裁大人,听闻您与艾薇儿小姐之间是否已有情愫相投?”白敏在几杯佳酿的助兴下,话语间渐渐失去了分寸。

“我并不知晓。”姜霆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其中似乎夹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忧伤。“她应允了我的求婚,然而却始终避我于千里之外。”

“你有什么头绪吗?”

“咦?”白敏一时酒意上头,反应迟钝。一旁的领导见状,担心她失言,急忙搀扶着她继续畅饮。

姜霆深正一杯接一杯地畅饮。纵然我没有直视他的目光,但那倒酒、举杯的节奏,以及他饮酒时发出的声响,在我耳中却是清晰可辨。

饱餐一顿后,众人纷纷步出甲板,共同沉醉于夜色之中。在这片宁静的海面上,城市的喧嚣已然远去,唯有那点缀在夜幕中的点点灯火遥相呼应。满天繁星点缀着夜空,轻拂的海风拂过脸颊,大家围坐在一起,谈笑风生。话题从工作琐事延伸至各自的生活点滴。

姜霆深的到来,让我失去了拓展人脉的兴致。我的心情纷扰,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趁他与众位谈笑风生之际,我悄然退至一旁。

京市朋友来电。

“语嫣姐姐,好久不见您了。最近您都在忙些什么呢?需要我们提供帮助吗?”

“无需担心,我能自行应对。”对面的朋友稍作停顿。

“先挂了。”

“别挂,等等……”我急忙说。

“唉,斯年哥的胃病又犯了,他坚决不去医院,连家庭医生给的药也不肯服用。而且他仍旧在饮酒,不管怎么劝都不肯停。如果你有空,能否去斯年哥家劝说他一番?”

“我和顾斯年已正式结束关系,如需联络,请转告她我的前男友现在正交往的女友。”

“斯年哥刚刚将乔语望逐出,这一点我们都看得很清楚。他心中所钟爱的,始终是你一人。此次他的行为过于决绝,恐怕他自己也已经心生懊悔。”

“无需多言。”我紧握手机,语调平缓却坚定。“自今往后,我与顾斯年再无瓜葛,任何与他相关的事宜,都请勿再通知我。”

“侯明,为何你擅自拨通了乔语嫣的电话?”电话那头,顾斯年的怒吼声如雷贯耳,其音量逐渐由远至近,充满了狂暴的怒意。

耳畔传来一片喧嚣,电话那端的声音换成了顾斯年的声音。

“乔语嫣,这一切纯属他们擅自为之,与我并无干系。”

“哦,那我挂了。”

“雨……”,顾斯年似乎还想呼喊我的名字,但我已无意再聆听他的声音,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昔时若闻顾斯年胃疾发作,我定会立即赶至,敦促他服用药剂,为他烹煮滋养胃部的汤羹,力求他那敏感的肠胃能够迅速恢复温暖。同时,我会耐心地关注他的饮食,监控他的作息规律,亲手为他准备既营养又益胃的佳肴,亲自送至他面前。

在大学时光里,我默默追随了他整整三年。众所周知,他饱受胃病的困扰,身边亦有一位无时无刻不在细心呵护他的追求者。然而,鲜为人知的是,那位追求者也同样饱受胃病的折磨。

此刻,正是我们应当深情地呵护自己,以及珍视那些值得我们去爱的亲人的时刻。至于顾斯年,他实不配此等待遇。

我浏览着通讯录,将那些因顾斯年结识的京市朋友逐一移至黑名单。毕竟,他们原本的存在,不过是缘于与顾斯年的交往。如今,我与顾斯年已分手,继续与他们保持联系已无必要。

姜霆深悄然无声地尾随而至,他默默立于一旁,静候着我结束通话。

“霆深,阔别已久。”我迈步向前,向他礼貌地伸出手,轻声问候。

姜霆深微微颔首,随后从衣袋中取出一枚扁平的小瓶,瓶内蜷缩着两只濒临绝境的萤火虫。

“昨日浏览了白敏的朋友圈,得知你即将降临。”他轻声说道,“我整夜都在搜寻,终于觅得这两只。”

姜霆深谨慎地倾倒萤火虫,然而就在倾泻的瞬间,那原本微弱的荧光在他掌心闪烁了几下,便瞬间熄灭。

姜霆深突然泪如泉涌,泪水中的委屈使他看上去宛如稚气的孩童。“一切都结束了,语嫣期盼的那抹流萤不再,她也必将弃我而去……”

我坚信,他已醉意朦胧。姜霆深有个习性,一旦酩酊大醉,便会泪流满面。只见他哭声愈发洪亮,周围已有目光投来,我立刻上前,紧紧将他拥入怀中。

醇厚的酒香与身上那抹淡雅的雪松气息交织,瞬间将我包围。我无奈地轻笑,轻抚着姜霆深的背脊,温柔地宽慰道:“别担心,我绝不会离开你。”

这位姜霆深,竟使我仿佛找回了一些往昔的影子。我搀扶着他步入了游艇的休息室,这处休息室亦是姜霆深所指引,若非如此,其隐秘之处恐怕难以为一般人所察觉。

我轻巧地按亮了房间的灯光,霎时,整个空间仿佛化身为仙境。头顶的吸顶灯巧妙地仿效月华,而四周的墙壁则投射出迷人的光影,仿佛置身于树林之中,无数萤火虫翩翩起舞。

美轮美奂,却依旧只是虚幻。姜霆深依旧泪流不止,我亦只能无奈地前往厨房,为他熬制一锅醒酒汤。

游艇已缓缓归航至起点,夜色愈发深沉。白敏的领导与我简短地致意,随后将她送返。转瞬间,游艇上便仅余我和姜霆深二人。

酒醒汤经过一番煮沸,待我将其端至姜霆深面前时,他已不再哭泣。然而,他的眼眸依旧泛着红润,水汪汪的,目光紧紧地锁定着我,一动不动。

“又梦见你啦。”姜霆深忽然傻笑着,那股先前在员工面前彰显的霸道总裁风范,此刻已荡然无存。

我缓缓靠近,一勺勺地将醒酒汤喂至姜霆深的唇边。他乖巧地接过每一勺,细细品味。随着汤汁的入喉,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明亮。

骤然间,他接过我手中仅剩少许醒酒汤的碗,随手放置于一旁。接着,他轻柔地拥抱着我,口中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叹息。

“语嫣,竟真是你!”他放开了我的手,轻轻捧着我的脸颊,眼神中满是惊喜和难以置信的交织。

“我以为此生再无重逢之日。”他轻叹一声。

我原以为,命运将注定我永远与你分别,只能默默旁观你踏入婚姻的殿堂,成为他人的妻子。

“没想到,我竟有你……”

姜霆深的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着我,步步逼近。他的唇角轻触我的脸颊,带来一丝微凉,随即迅速撤离。他的视线随即转向我的唇瓣,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而深邃。他似乎欲再次靠近,我却不由自主地偏头闪避,巧妙地避开了他的吻。

姜霆微微吸了吸鼻息,脸上带着几分委屈,仿佛下一刻泪水便要夺眶而出。他自觉地退后一步,与我保持一尺之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里充满了认真与诚挚。

“现下您若尚未准备好与我携手步入婚姻殿堂,我自会尊重您的选择,绝不强求。”

“我能等。”

“尚未步入婚姻的殿堂,亦未向你呈现一场隆重的求婚典礼。”

“你有随时反悔的权利。”

提及此事,姜霆不禁微微一笑,然而那笑容中却带着几分苦楚。

“你拥有自由之身,即便最终你做出了不同于我的选择,我亦能理解并接受。”

“顾斯年那人心性散漫,过于多情,与之相守,未来恐难觅幸福。”

“我无法忍受看见我心爱的人今后生活得并不幸福。”

我愣愣地凝视着姜霆深,内心涌起一股暖流,瞬间弥漫至全身。往日里,他总认为这些话语令人不适,未曾对任何人吐露过。我亦未曾察觉,究竟是在何时,我已悄然成为他心中最深的爱意所在。

我微微一笑,向前迈出一步,轻轻地环抱住姜霆深的腰身。姜霆深全身肌肉紧绷,紧张得连手都不知该如何安放。我贴近他的耳畔,低声细语。

“我不会反悔的。”

“姜霆深,嫁我。”

我轻轻放开他,双手捧起他的脸颊,轻柔地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姜霆呼吸一滞,但紧接着,他便由被动转为主动,将这个吻变得更加热烈。

夜幕尚未完全降临,我和姜霆深的故事,正缓缓拉开序幕。

顾斯年的胃痛持续不断,他的面容憔悴不堪,每日沉溺于混沌之中,频繁邀请朋友至家中畅饮。对于公司的事务,他已疏于过问,久未关心。

朋友们络绎不绝地劝说他,甚至顾斯年的母亲不远万里从海外归来,亲自出马进行劝说。然而,不知为何,他似乎对劝言充耳不闻,无论周围人如何苦口婆心,他依旧我行我素。

顾斯年不知为何如此。

或许是厌倦了乔语望的诸多行为,如今再见到她,总感觉她过于甜蜜,近乎刻意,仿佛在为他精心表演。这让他不禁想起了乔语嫣,怀念她总能敏锐地捕捉到他的情绪。

无论多么微小的征兆,乔语嫣总能迅疾捕捉到他胃痛发作的迹象,随即便耐心细致地督促他规律用餐,亲自为他烹饪佳肴和煲制养生汤品。

然而,如今他已学会隐藏,即便表现得并不明显,就连他的母亲也未曾察觉到他的异样。上次当朋友拨通电话给乔语嫣时,他本有机会阻止,却不知为何,不由自主地放任电话那头号码的拨打声响起。

他特地挪至友人身旁,渴望聆听电话那端传来的乔语嫣的声音。然而,入耳的却是她毫不犹豫的拒绝。

他陡然间怒火中烧,对乔语嫣说出那般的话语。天知道他有多么渴望乔语嫣能如往昔那般,关心他,哪怕只是那些曾令他心生厌烦的琐细叮嘱。

遗憾至极,乔语嫣并未开口多言,径自决然地切断了通话。自此,她再无来电,仿佛她的一切,与她已全然无关。

自他与乔语嫣相识以来,她从未如此冷漠地对待他,仿佛他们之间横亘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坦白讲,那一刻,顾斯年的内心涌起了不安的波澜。

然而,他旋即自我慰藉,乔语嫣已深爱他长达九年之久。在这九年间,他周遭美女如云,但乔语嫣始终未曾离去。她不懈地维系着这份情缘,甚至为此忍受了他的诸多宠爱。

九载光阴,足以让一位女性的情感深植骨髓,其情意恒久绵长,永难割舍。

顾斯年始终难以置信,乔语嫣竟然真的会放手这段长达九年的感情,决然离他而去。此次事件,或许是他的行为过于激烈,激怒了乔语嫣。

“斯年,不要再饮了。”顾夫人皱起眉头,显露出不悦之色,她伸出双手,轻轻按住了顾斯年的酒杯。

“公司内部积压了众多事务,正亟待您的处理与解决。”

“你的朋友们都很挂念你,难道你打算继续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吗?”

顾夫人语气缓和。

“若你心仪乔小姐,我们自是不会加以阻拦。”

友人也低声应和。

“我们已拨通乔语望的电话,她即刻将至。阿姨对此表示了赞同。”

听闻此名,顾斯年顿感心头烦闷至极。他踉跄着起身,眼中布满血丝,满是愤懑地望向友人。

“谁让你们给她打电话?”“谁打给她电话?”

“我说过让她来?”

朋友不悦地低语。

“毕竟她是你的伴侣,若不让她来照料你,又该让谁担当此任呢?”

“她何时成了我的女友?”顾斯年嘲讽地笑了笑。

“谁要来,你们难道不清楚?”

众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尔后战战兢兢地望向顾夫人,面露困惑,不知该如何作答。顾夫人的语气突然变得冷冽。

“你不仅当众向媒体证实了她的身份,作为你的女朋友,她更是大胆地向你表达了自己的爱意。”

“这玩笑开得太大了吧?”

朋友们纷纷开口。

“没错,那段时光你频繁地在朋友圈分享动态,大家对此都心知肚明。”

“你曾在群聊中提及,心仪的结婚对象正是乔语望。”

“那时语嫣姐祝福你们早生贵子。”

“我们以为你俩快订婚了。”

顾斯年抓头发懊恼。

“我错了,我做得过分了。”

“为赌气而逼她让步。”

“往日里,她总是表现得如此明理,哪怕偶尔有些小脾气,也总能迅速恢复平静。”

“为何至今她仍未返?”

顾斯年周旋于众多女性之间多年。

他对乔语嫣的重视程度,实则与对待其他女性的并无显著差异。

常居海外的顾夫人,一时竟难以辨认顾斯年所指之人。

众人察觉到顾夫人面露迷茫,便简要地为她解释一番,至此,顾夫人方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因为她。”

这姑娘烹饪手艺精湛,饭做得美味可口,性格温柔,既贤淑又识大体,无疑是个非常合适的人选。

“我给她打电话。”

乔语嫣烹饪技艺精湛,美味可口,故而顾夫人早在许多年前便特地与她交换了联系方式。

顾家新涉足海外业务,顾氏夫妇亲赴现场,严加监管。

一转眼,六年时光已悄然流逝,在忙碌的日常中,他们早已将早年那令人惊艳的美味遗忘。

忘了是谁做了这些美味。

记忆被唤起。

顾夫人轻启通讯录,迅速定位至乔语嫣的联系方式,随即拨打出去。

提示:无法接通。

又拨了几次,提示未变。

朋友们都尝试拨打乔语嫣的电话。

结果均为相同提示。

空气中仿佛凝结了寒冷,气氛瞬间变得异常阴沉。

顾斯年失神地瘫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地凝视着前方。

顾夫人深知儿子本性。

深爱着一位女子,却高调宣告与另一位女子结伴同行。

这两人是亲姐妹。

任何女人都无法接受。

“自己解决。”

“公司先交你弟打理。”

顾夫人言罢,速速离去。

她生气了吗?

她终将回我身边,对吗?

犹如握住救命稻草。

顾斯年期待地看着朋友。

“的确,语嫣姐对你情深意重,她断不会真的舍你而去。”

“然而,你这次的确做得太过分了,换作任何人都会感到愤怒。”

“不久前,我那表妹亲眼目睹了语嫣姐怀抱阿黄遗体,前往宠物殡葬场所。”

“对了,我的朋友在鉴定中心任职,近日,语嫣姐曾送去一双高跟鞋,让其进行鉴定。”

“当时情形紧急,鉴定报告已问世数日,语嫣姐却尚未领取。”

“不如你替她取来,亲自送至她面前,诚恳地赔个不是,语嫣姐性慈心善,理应会对你宽恕。”

顾斯年忆起那个清晨。

乔语嫣紧紧地怀抱着浑身染血的阿黄,她的面容上洋溢着焦急与关切。

顾斯年心中亦生此想,坚信乔语嫣便是那拦下自己之人,且深信阿黄身上的伤痕乃其所为。

如果不是的话。

鉴于阿黄在乔语嫣心中的分量,以及他们之间累积多年的情感。

他不敢再想下去。

做了多混账的事。

即便在当时,乔语嫣的母亲也坚定地站在了乔语望的一边。

她若真无辜。

那时无助痛苦。

他似乎早已习惯了乔语嫣对他的无私奉献,却未曾真正留意过她的心情。

绝不相信她的为人。

在她最为脆弱,亟需扶持之际,却未能坚定地站在她的身旁。

回忆往事,顾斯年方惊觉。

他是个糟糕的男朋友。

此刻的乔语嫣,想必孤立无援,独自一人,凄凉地居于公寓之中。

等待着他的救赎。

乔语嫣常向他走来。

他该主动了。

顾斯年坚定起身。

他取过桌上摆放的胃药,随即将其与一杯温水一同吞下。

他再次步入卫生间,仔细地清洗了面庞,然后将那如鸡窝般杂乱的头发整理得顺滑整齐。

最终,他挑选出乔语嫣最为钟爱的一套服饰,随即步履轻盈地向外走去。

刚开门,撞上乔语望。

她依旧楚楚可怜。

眼中常泛着泪光,仿佛遭受了不公,总能唤起男性心中的守护本能。

“斯年哥,你饮酒量似乎颇为丰盛,实则过量饮酒会伤及脾胃,亦可能导致头痛不适。”

乔语望神情关切,轻柔地以她那嫩绿的指尖轻轻触碰顾斯年的额头。

“我特地学习了一套按摩技巧,以期让斯年哥在享受按摩时能更加舒适。”

顾斯年拂开乔语望的手。

“不用了。”

顾斯年凝视着乔语望的目光,那冷意堪称前所未有。

乔语望似关心。

然而,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她竟未曾察觉到他竟患有胃疾。

乔语望笑得更甜。

略带讨好。

“斯年哥,恭喜你!我成功订到了城西那家涮羊肉的座位。”

“听闻那家店铺的汤品颇具滋补之效,不如咱们一同前往尝一尝如何?”

顾斯年想起。

乔语嫣胃寒,偏爱涮羊肉。

因胃燥热,不宜食羊肉。

乔语嫣总迁就他。

路过涮羊肉店,忍不住咽口水。

顾斯年察觉到,起初他尚认为乔语嫣的举止过于夸张,或许是有意为之。

当时厌烦乔语嫣心眼重。

却未想过她真想尝尝。

“你喜欢涮羊肉?”

顾斯年望向乔语望,轻声说。

似乎她眼中映出另一个人。

乔语望的笑容在瞬间凝固,尽管如此,她仍旧勉力挤出了一抹笑意,轻轻点头,应道:“确实,我很喜欢。”然而,她内心明白,顾斯年此刻心中所浮现的,必然是那位让她深恶痛绝的姐姐。

“乔语嫣显然已经席卷了一切,怎么仍旧挥之不去?”乔语望心中不禁咒骂。母亲对乔语嫣的唠叨从未停歇,如今连顾斯年也对她耿耿于怀。

她仰起脸,展现着她优雅的天鹅颈,轻轻环住顾斯年的颈项,拉近彼此的距离,带着一丝慵懒的语气:“羊肉片裹着浓郁的麻酱,入口即化,美味无比。”她故意轻舔了一下唇瓣,声音愈发迷人:“斯年哥,你不想尝尝吗?”

顾斯年脸色骤变,猛地一把推开乔语望。他眼神深沉,直视她的双眸,语气冰寒地问道:“在吃涮羊肉时,你习惯添加麻酱吗?”

“嗯,有什么事吗?”乔语望瞪着一双清澈无邪的眼眸,满脸的疑惑之色。

“乔语望。”顾斯年低语,声音平静得近乎恐怖。那些熟悉他性情的人心知,这平静之下,是他愤怒至极的显著标志。

乔语望瞬间察觉到了异样,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她战战兢兢地打量着顾斯年,带着一丝胆怯地问道:“斯年哥,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我……”她小心翼翼地向前迈步,试图环住他的胳膊,模仿往日的亲昵,试图以撒娇的方式安慰他。

然而,这一次,顾斯年毫不犹豫地举起手,重重地给了她一记耳光。那力道之猛,乔语望的脸颊顿时红肿,嘴角更是渗出了殷红的血迹。

乔语望泪水横流,捂着脸颊,惊疑地望着斯年哥:“你……怎么打我了?”

顾斯年嘲讽地笑了笑:“乔语望,你不是声称对花生过敏得厉害,甚至曾泪流满面地向我诉苦,说乔语嫣将花生粉藏进你的衣物中,险些让你丧命。你虽对她行为不齿,却还是因为她是你的姐姐而选择宽恕。”

乔语望不由自主地轻轻颔首:“自幼我便对花生过敏,这一点母亲自然也是知晓的。姐姐将这件礼服赠予我,却在上面撒上花生粉,母亲亦已察觉……”

顾斯年再次挥出一记耳光,乔语望的头部不由自主地偏向一侧。“还在试图辩解!”他怒气冲冲地斥责,“众所周知,涮羊肉的麻酱大多是二八比例,其中花生酱占八成。你声称对花生过敏,却频繁食用含麻酱的食物,这又该如何解释?”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怒火,音量也随之升高:“以往你每次享用涮羊肉,都会将照片发给我看,你面前的碗里总是堆满了麻酱。我竟未曾留意,傻傻地深信不疑。”

乔语望的面色愈发苍白,唇齿颤抖,几乎无法成声。

“从头至尾,你都被蒙蔽了。乔语嫣并未对你无礼,对吗?”顾斯年愤怒地质问。

“绝不,绝非如此……”乔语望急切地连连摇头,声音却逐渐微弱。她深知自己精心构筑的公众形象已面临崩解,那些针对乔语嫣的陷害,以及她最深藏的秘密,恐怕都将暴露于众。

她惊恐万分,泪流满面地紧紧抱住顾斯年的腿,哀求道:“求你,别赶我走,也别告诉妈妈,可以吗?斯年哥,看在我们彼此友情的份上,求你……我答应帮你找回姐姐,并诚恳地向她道歉。”

顾斯年愤然一脚踢开她,语气冰冷如霜:“我必将此事公之于众,为语嫣洗清冤屈。行恶者终将面临应有的惩罚。”言罢,他径自离去,头也不回。

乔语望宛如失去了灵魂,木然地凝视着顾斯年渐行渐远的背影。一切都已走向终结。

起初,她犹犹豫豫,谨慎地掩饰着真我,一丝不苟地模仿着那人的每一个举止。

然而,随后的每一步,无论是陷害乔语嫣,抑或是抢夺顾斯年,都显得异常顺遂无阻。

抵达此处,她竟忘却了,自己不过是卑鄙的赝品。

她忘了乔语望对花生过敏。

即便将一张自己涮羊肉蘸麻酱的照片,毫不顾忌地分享给了顾斯年。

顾斯年飙车至乔语嫣公寓楼下。

天已经完全黑了。

他见乔语望公寓灯火通明。

顾斯年狂喜。

“她一直在这里等我。”

如常等他回头。

这是最后一次。

顾斯年立誓。

若此次能与乔语嫣重修旧好,我必将毫不犹豫地与她携手步入婚姻殿堂,全力以赴,尽我所能成为一位体贴入微的好丈夫,以弥补往昔不理智的行径。

顾斯年缓缓地吸了一口空气,手中紧握着刚刚在途中购置的红玫瑰,步入了电梯。

踏入公寓的大厅,顾斯年注意到,那扇防盗门的锁似乎已被更换。

顾斯年紧张地清嗓子。

整理衣领和衣摆,理了理头发。

这才抬手敲门。

很快有人开门。

目睹眼前那陌生的女子,顾斯年的歉意话语即将脱口而出,却终究硬生生地咽回了喉咙。

或许是乔语嫣独居生活太过孤寂,遂寻觅了合租的伙伴来陪伴。顾斯年在内心对自己这般解释。

“乔语嫣在家吗?”顾斯年问道。

“这位乔语嫣是何人?”女子困惑地望向屋内,大声呼问。

“你知道乔语嫣?”

“那似乎应是前一位房主的声音。”一句低沉的嗓音自厨房方向传来。

“她委托物业全权处理卖房事宜。”

“我见过她的签名在委托合同上。”

这位丈夫似乎正忙于厨房的劳作,并未亲自前来,只是高声回应了那位女性的询问。

“抱歉,您要找的那位业主已将房产出售于我们。”女子语气冷淡地言罢,随即“砰”的一声,重重的关上了防盗门。

顾斯年呆立原地。

乔语嫣卖了房子。

她去哪儿了?

顾斯年这才意识到,除了乔家以及这套公寓,他对于乔语嫣可能的去向一无所知。

他不知乔语嫣是否留京。

不知她是否仍在此国。

公寓售罄,她会回吗?

她在哪里等他?

她是否还在等待他?

顾斯年毫无头绪。

携手共度七年时光,直至此刻,他才惊觉,自己对乔语嫣的认知竟如此浅薄,少之又少。

终于,自那刻起便初露端倪的种种猜测,如同波涛汹涌,愈发猛烈地涌现出来。

这番推测令顾斯年心惊胆战,他始终不敢将其信以为真。

乔语嫣走了。

放弃了他,永不回头。

他终究失去了最宠他的人。

醒悟后,他想好好爱她。

“为何不给他机会?”

这也许是报应。

这正是他多年以来对乔语嫣感情肆意践踏的必然惩罚。

顾斯年召开记者会。

乔语望无情地将阿黄踏至毙命,以及她过往虐待动物的所有罪证,一同公之于众。

她之前多次陷害乔语嫣。

为了深入调查此事,顾斯年特地聘请了全京城赫赫有名的侦探。

侦探发现调查正在进行。

鉴于调查方向与前次一致,在获得乔语嫣的同意后,侦探将此次调查与上一次的调查合并进行。

随着调查的步步深入,顾斯年愈发感到自己的眼眸失色,当初竟会对如此之人倾注深情。

失了乔语嫣。

失去挚爱。

乔语望恶劣出人意料。

堪称蛇蝎心肠。

她真名刘翠花,非乔语望。

刘翠花不经意间获悉,昔年落入她家沦为童养媳的嫂子,竟竟是乔家的二小姐,名唤乔语望。

她剪了乔语望一缕头发。

投毒于饭菜。

将父母、哥哥,以及被囚禁于地窖中的乔语望一同毒害,之后将尸体肢解,并秘密埋葬于后山。

以全家迁城为借口。

以父亲名义卖掉家产。

用钱整容成乔语望的样子。

凭借乔语望的发型,乔母误将冒名顶替者认回乔家。

已涉刑事。

一获知可能涉及命案的消息,侦探立即报警,并将所有相关证据悉数转交给警方。

案件目前尚在调查阶段,顾斯年并未在记者招待会上予以公开。

然而,作为当事人的乔母,她却早已得知了此事。

警方成功发掘出尸骨,经DNA鉴定,确认其中一具女尸正是乔语望。

乔母痛哭流涕。

她未曾料想,竟然会误将那名残害自己亲生女儿的凶手迎入家门。

为了寻觅失踪的小女儿,乔母不惜让大女儿承受诸多委屈,最终甚至将她逐出了家门。

彼时,当她接过刘翠花递来的发丝,心中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异样。

“这头发的质感如此粗糙,色泽也显得发黄,与刘翠花的发型大相径庭。”她心中不禁生疑。

刘翠花当时撒了个小谎,而乔母沉浸在寻回女儿的喜悦之中,未能察觉到其中的疑虑。

“若我当年能更加一丝不苟,摘下刘翠花的发丝,重新进行鉴定,或许那真正的冤屈也能早日昭雪。”乔母满怀自责地思忖着。

“她不至于就这样孤零零地被遗忘在后山,度过如此漫长的岁月。”乔母的悲痛犹如利刃割心。

“竟让那夺走她生命的凶手假扮她的模样,去享受她本应拥有的所有。”她的语气中带着颤栗。

“妈妈,请听我呼唤,我是您的女儿,乔语望。”刘翠花泪流满面地呼喊道。

“告知他们,我确实是乔语望,请让他们放我离去。”她的语调中透着无尽的绝望。

乔母凝视着刘翠花那与自家大女儿有七八分相像的面容,心头不禁一阵阵揪紧,痛楚之感油然而生。

“倘若小女儿尚在人世,她或许也会呈现如此模样。”她的内心默默想道。

她不仅为那无辜惨遭夺命的小女儿深感悲痛,同时亦为那因她而被逐出家门的大女儿感到痛心。

“顾斯年,我刚刚失去了一个孩子,你怎能如此对我!”刘翠花语气狂乱,对身后的顾斯年大声斥责。

刘翠花最终被警方强制带走。

顾斯年悄无声息地紧随乔母脚步,一同步出警局,渐行渐远。

顾斯年送乔母回家,车内静默无声。

伯母,请信我。

“我没碰过刘翠花。”他坚定道。

“她方才所言,纯属无稽之谈。”他进一步阐明。

即便她真的遭遇了流产,那也绝非我的骨肉。他的话语中带着深深的无奈。

乔母轻轻叹了口气,往日那般光彩照人的她,这几日却如同瞬间老去,仿佛年岁倒退了十年,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连头发也斑白了大半。

“我对不起语嫣。”她低语。

“我对语望也感到十分愧疚。”她的语调中满载着懊悔之情。

“回忆中,明明与那孩子走失之际,两人之间的关系尤为亲密。”她娓娓道来。

“纵然你倾心于语望,语嫣亦会全力支持,绝不会做出那等行径。”她的言语间流露着深深的懊悔。

“我为何总是对她难以置信?”她的声音逐渐低沉。

“哪怕仅一次。”泪不止。

“语嫣这孩子,怎可能冷漠至此?”她的话语中,痛苦之情溢于言表。

“我曾向她的父亲,亦向她的祖母许下承诺。”她接着道。

“务必细心照料语嫣,同时不遗余力地寻觅语望,将她迎回家中。”她的话语中流露着深深的无奈。

“我已将一切搞得一团糟。”她的语气中弥漫着无尽的绝望。

“语嫣这些时日,内心恐怕充满了无助与伤痛。”她的话语中,流露出深深的懊悔之情。

作为她的母亲,唯一的亲人,我却对她也抱持着怀疑。她的语气中,痛苦之情显而易见。

她凝视着后视镜中顾斯年的双眸,泪水早已模糊了他的视线。

“斯年,你觉得语嫣她是否会重返此地?”她的话语中透露着渴望。

顾斯年未曾回应,对于这一提问,他亦无确切的答案。

潜意识可能存在,但他不愿承认。

胃中隐痛,宛如心中那份痛楚,正悄然无声地扩散开来。

顾斯年咬紧牙关,努力挤出一丝笑颜,以安抚乔母的焦虑。

“伯母,语嫣必定会归来的。”他语气坚定地回应。

“毕竟,你是她的母亲……”他话音未落,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

的确,妈妈,只因女儿短暂归家半月之际所留下的话语,便彻底摒弃了与亲生女儿共同度过的二十余载岁月中的一切。

抹去了她内心的善良,剥夺了她所有美好的品质,将她无情地置于恶毒与嫉妒的耻辱之巅,日复一日地遭受无情地折磨。

“我竟如此伤害语嫣,实在没有颜面去面对她的父亲与奶奶。”乔母泪流满面,掩面悲泣。

顾斯年泪眼朦胧。

二人相继尝试以新号码拨通乔语嫣,但她的反应迅速,于听到他们的声音之际,毅然挂断了通话。

随后,乔语嫣似乎开启了地域限制功能,新的电话号码亦无法再拨通。

姜霆深向我求婚。

历经漫长的搜寻,他终于觅得一片尚未被触动的净土。

每当夜幕降临,成群的萤火虫翩翩起舞,穿梭于空中,景致尤为迷人。

他站立在那,众目睽睽之下,于亲人与挚友的见证中,屈膝向我表白了爱意。

婚期定在年初夏。

姜霆深本计划给我一个订婚仪式。

我否决了此事,因嫌麻烦。

“不办?”姜霆失望地询问。

“太麻烦了,算了。”我笑说。

大学时光里,白敏如便如同她承诺的那样,预留了一个伴娘的席位给我。

“别反悔!”她笑着叮嘱。

“放心,不会。”我承诺。

婚礼尚未来临,我已将开设餐厅的计划提前纳入了时间表。

经历感情失败,我有所感悟。

过分将全部精力倾注于爱人身上,或许会使其承受某种无形的压力。

细水长流,长久之道。

我觉得这对姜霆不公平。

我给了顾斯年炽烈纯粹的爱。

爱意平淡。

姜霆深想得开。

“在未来的数十年里,你将始终与我相伴,而他的未来,却注定要永远失去你。”他嘴角上扬,轻声笑道。

每念及此事,我不禁哑然失笑。他续言道。

“哪有空想以前。”

“未来最关键。”他强调道。

我的餐厅在姜霆深协助下迅速开业。

在这段时间里,侦探不定期地向我传送有关乔语望的最新情报。

刘翠花。

刘翠花的案件证据确凿无疑,目前已进入公诉程序。

据悉,顾斯年及其母亲正不遗余力地奔走呼吁,以期促使刘翠花的死刑能够即刻执行。

顾斯年已澄清,我已看过。

刘翠花陷害我的诸多事实。

顾斯年的调查已将阿黄的离世真相一一揭露,并将确凿的证据逐一呈现在媒体面前。

我并未体会到沉冤得雪的释然喜悦,反而觉得心中泛起一丝笑意。

此陷害拙劣至极。

想调查,真相易得。

已离开,开启新生活。

顾斯年此举有何意义?

伤害已经形成。

犹如破裂的镜面,无论怎样努力,亦无法恢复其往日的完整与光泽。

刘翠花终获应惩。

遗憾的是,语望再无机会成为我婚礼的伴娘。

犹记得孩提时,她扬起稚嫩的小脸,表情认真而坚定,宣称愿意成为我的伴娘。

“我定会严加监督姐夫,绝不允许你这位姐姐遭受任何欺凌。”她当时坚定地如此表示。

未曾想,竟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未能守护她,致使她多年来承受了诸多苦难。

被残忍杀害分尸。

我的餐厅迅速走红。

我坚决不愿将责任委与他人,以免影响餐品的品质,故始终秉持亲力亲为的原则。

慕名而来者络绎不绝,预约已延至下月。

每日限量,午餐、晚餐各五桌。

是最大可接受强度。

言多必失,要么难以尽善尽美,要么只能草草了事。

这不是我开餐厅的初衷。

我立志将正宗的乔家御膳呈现在众人眼前,供大家品鉴。

自然,无论是日间的午餐还是夜晚的晚餐,我都会特意为我们两人预留一份。

姜霆深吃得开心。

脸颊被我喂胖了些。

他有些瘦。

胖后更显美。

他如今终日洋溢着欢愉的笑容,昔日那副霸道总裁的气场已荡然无存。

更像是以前的姜霆深。

却也有一些不同。

姜霆深曾觉情话俗套。

行走于街巷间,偶遇情侣间温馨的甜言蜜语,竟让人不自觉地起了鸡皮疙瘩。

嘴甜得像抹蜜。

回家见我,情话连篇。

“若非之前我缄默。”

“不至于丢了你这么久。”

承认未爱顾斯年。

若姜霆深能明确向我倾诉爱意,或许我将会认真思考一番。

每当想起此事,姜霆即便是在沉睡之中,也会不自觉地坐起身来,对我轻声细语几句温存的话语。

在这日,我在餐厅款待宾客之际,竟不期而遇了顾斯年。

妈妈也一同来了。

两个人都有预约。

来者即客,我照常款待。

每桌的主菜,往往是我亲手呈上,并耐心地向客人们介绍其食用方式及烹饪过程。

顾斯年也不例外。

我手捧主菜步入二人专属的包间,将这道佳肴逐一摆放在他们面前,随即准备为他们介绍。

妈妈抓紧了我的手腕。

“语嫣,你还好吗?”

妈妈头发已花白。

整个人老了二十岁。

背都有些佝偻。

终归是我的妈妈。

再遭失去语望的打击。

我点了点头。

“挺好的。”我回答。

妈妈眼中立刻闪亮。

“能否将妈妈的电话号码从黑名单中移除呢?”她诚恳地请求。

“名单上的人实在太多,已经难以寻觅。”我随口应了一句,实则并无重新与母亲取得联系的意图。

“未来,我承诺将每月如约将款项汇入您的账户。”我接着说道。

我一直在这么做。

肩负起女儿的责任,以回馈母亲多年来的辛勤养育。

但也仅止于此了。

听到妈妈声音,见妈妈面。

我总会回想起她昔日常为刘翠花辩护,对我肆意施以伤害的画面。

难忘阿黄惨死状。

我不想再回忆那些不愉快的事。

“嗯,知道你生活得充实,我便安心了。”妈妈轻叹一声,脸上挂着苦涩的笑意,却并未坚持。

顾斯年静静注视着我。

如今目睹他的身影,我的内心已无半点涟漪。

往事已矣。

就像姜霆深所说。

未来最关键。

我依次介绍主菜。

顾斯年紧盯着我看。

在我尚未完成介绍之际,妈妈已迅速将主菜一扫而空。

“吃饱了,我先走了。”她找借口离开。

语速加快了。

介绍完毕,我即转身离去。

“语嫣……”顾斯年轻唤。

装作未闻,我继续前行。

顾斯年突然起身拉住我。

皱眉恼怒。

鉴于自己身为餐厅老板的身份,我还是强忍住性子,以礼相待,开口说道。

“先生,有何事?”

“语嫣,我好想你啊。”

“我们复合好不好?”

“我郑重承诺,自今往后,我的身旁将仅有你一人相伴,再不容他人插足。”

“年底我们就步入婚姻的殿堂,你看,就选这个地方如何?”

根本不等我回答。

顾斯年自顾自地展示手机。

手机播放着视频。

树林静谧,月色如瀑布。

流萤树间穿梭。

记得当初提起那事。

他带着不耐烦的语气宣称,此类场所在现今根本无从寻觅。

根本不存在,只是不在乎。

“我有未婚夫了。”

说完,我甩开他的手,快步前行。

顾斯年紧随其后。

“不可能,你在骗人吧?”

“你曾誓言,此生最爱,只愿与我携手白头。”

“往昔种种,皆是我之过,我行止荒谬,辜负了你的真诚相待。”

“今后绝不再犯,请再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可以吗?”

“抱歉打扰,语嫣已应允了我的求婚。”

姜霆声音冷冽。

瞬间,他的身影出现在转角之处,步履匆匆地走向我,将我紧靠其身后,以他宽厚的身躯为我筑起一道屏障。

“顾先生,还请保持风度,切勿对我未婚妻无礼。”

顾斯年退后一步。

转过头,失魂落魄地回包厢。

他失去了挚爱。

本以为还有挽救可能。

乔语嫣看姜霆深。

顾斯年心揪痛。

这眼神太熟悉了。

乔语嫣曾以这样的眼神看他。

如今,那深邃的目光,已悄然转移至另一位男子身上。

她的爱,不再回归。

顾斯年慢慢品尝菜肴。

还是熟悉的味道。

不再专为一人做。

顾斯年深爱这味道。

不知何时,泪水悄然滑落,径直跌入了眼前的餐盘之中。

似乎有些微苦涩。

饭吃到餐厅快打烊。

乔语嫣早已拂袖而去,只留值班人员孤守空室。

乔母外出闲逛一番后,便一直在大厅中静候着。

乔语嫣与姜霆深悄无声息地自后门撤离,未与乔母正面相逢。

目睹顾斯年缓缓走来,乔母依旧满怀期待地回首张望。

“语嫣没和你一起来?”

“伯母,语嫣订婚了。”

顾斯年强笑。

在乔母眼中,更甚于哭泣。

乔母颇感惊异。

“和谁啊。”

“姜霆深。”

乔母唏嘘不已。

“竟然是他。”

“语嫣喜欢就好。”

“我们回去吧。”

顾斯年点头,眼神晦暗。

顾斯年回京后,全力投入工作。

像陀螺般不停旋转。

夜店酒吧不再常去。

朋友们戏称他为乔语嫣的守护者。

他也从没有反驳。

他将餐饮项目转至沪市。

这是乔语嫣的城市。

与姜霆深公司竞争激烈。

姜霆深早已在此地深耕细作多年,按常理推断,顾斯年的企业与他相较,实难望其项背。

顾斯年无武德。

纵然自身损失惨重,亦不惜割舍己身之肉,以求撕裂姜霆深的皮肉。

他犹如狂怒的野狗,一时间竟无人敢轻易上前阻拦。

白敏的消息让我担忧。

姜霆深胸有成竹。

“我能应付。”

要老婆亲亲补能量。

姜霆深又开玩笑了。

我笑吻他。

果然如姜霆深所言。

在顾斯年的反击之下,他的攻势逐渐减弱,势头不复先前之猛。

他隐匿了踪迹。

静候姜霆深失误,予其致命打击。

姜霆深绝不可能给顾斯年机会。

沪市餐饮业在顾斯年的加入下,顿时焕发出新的生机。

我的餐厅也受影响了。

有人要投资我的餐厅。

投资条件不错。

恰逢我计划采购一批珍贵食材,以烹饪出更为精致的高级菜肴。

确实缺少资金。

姜霆深与顾斯年正较量。

资金周转一时紧张,暂未能在短期内为我的餐厅注入资金。

我给姜霆深看了合同。

合同没有问题。

姜霆深谨慎调查了投资人背景。

都没有问题。

我接受了投资人的投资。

一切还算顺利。

顾斯年后消失无踪。

婚礼日子到了,我和姜霆深即将成婚。

白敏如约担任伴娘。

我未曾告知京市的亲朋好友,乃至我的母亲。

传言母亲的健康状况欠佳,因此最好别让她长途跋涉。

事实上,最根本的缘由在于,我宁愿在这样的特殊时刻,不去回忆那些曾经的不愉快往事。

我身着的是姜霆深提前半年精心挑选的婚纱,其设计简约而素净,既显低调,又不乏奢华之韵。

我很喜欢。

镜中笑颜如花,光彩照人。

已不再是与顾斯年相守时那般憔悴与疲惫的模样。

我甚至察觉到,以往那凹陷的脸颊似乎渐渐变得丰满了。

爱能长出血肉。

若爱无法得到对方的回应,那么它便非真挚之爱,反而会如同利刃般,逐渐削蚀我的血肉。

姜霆深换好衣服,立于我后。

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镜中的身影,不由自主地轻声赞叹:“亲爱的,你真是美得令人心醉。”

姜霆身着合身剪裁的白色西装,更显英姿飒爽。

我微微眯起眼眸,真诚地赞叹道:“你同样英俊。”

相视一笑,幸福满眼。

“嗯,语嫣,”姜霆忽然想到,“顾斯年已经到了,他正站在门外,我们让他进来吧?”

我轻轻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地说:“在这欢乐的日子里,我不愿见到他。”

姜霆深微微一笑,点头回应:“我将指示安保人员将他请离此地。”

小插曲结束,婚礼即将开始。

姜霆深即将从另一侧入场,方才离开。

伴娘/们迅速帮忙准备。


除了白敏这位伴娘之外,余下的伴娘均为付费聘请的专业人士。

白敏有些忙不过来。

沪市无人,花钱解决。

收拾完毕,我手持捧花立门口。

即便已多次进行了排练,但真正步入这一天,心头仍不免涌起几分紧张。

悠扬的婚礼进行曲在耳边回荡,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然后缓缓地推开那扇门。

姜霆深迫不及待地大步向我走来,他的急切神态甚至逗得主持人忍不住打趣道:“瞧这新郎官,分明是等不及了呢。”

姜霆傻笑,显憨态。

台下的来宾们不禁被姜霆深此时的模样逗得发笑,那笑声自然是充满善意的。

姜霆握住我的手,带我至舞台中央。

我们互戴婚戒。

姜霆深蓦地贴近我耳边,低声细语:“我爱你,语嫣。从初见你的那一瞬间起,直至我生命的终章。若得来生,我愿再续前缘,与你携手共度余生,直至白发苍苍。”

姜霆深的声音柔和而缠绵,充满了深切的情愫。

他乐得眼含泪光。

泪光在我眼眶中闪烁,我轻轻捧起他的面庞,主动在他唇间印下一吻,低声回应:“同样如此。”

我们紧紧相拥,五彩斑斓的彩带在我们周围绚烂绽放。

台下的宾客们欢声笑语,一片祝福与欢呼的海洋,为我们加油鼓劲。

无人知晓是谁率先发起,要求再来一个亲吻的呼唤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姜霆深邃的目光凝视着我,他微凉的唇瓣轻触我的唇瓣。

这一吻轻柔绵延,直至我几乎呼吸不畅,姜霆深方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我。

婚后生活平淡温馨。

不久后,妈妈病危。

我终究返回,与她作别于她生命的终章,宽恕了她曾给予我的伤害。

死者已,往事消。

料理完妈妈的后事,我与姜霆回乔家。

乔家佣人、司机、保镖均需安置。

乔家别墅,我打算直接出售。

天晚,中介已闭。

我与姜霆深思熟虑,决定暂居于乔宅过夜,届时将即刻联系中介安排事宜。

拂晓时分,姜霆深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公司突发紧急状况,迫使他不得不即刻返回处理事务。

我静候中介的到来,却未曾料想,竟迎来了一位全然出乎意料的访客。

“语嫣,久违了。”顾斯年语气平缓地向我问候。

近一年的时间匆匆过去,顾斯年的身影未曾再映入眼帘,唯有在那婚典的喜悦之日,有过一面之缘。

在这近一年的时光里,我未曾再听闻有关顾斯年的任何音讯。

“有何事?”瞧顾斯年如此镇定自若,想必是已经释怀了。

“我计划赴国外接手那里的业务拓展,届时,我希望能抽空与你重温旧情。”

“嗯,确实不错。”我礼貌地应了一声,心中却急于寻个借口将他打发走。

顾斯年突袭,几步至我面前。

他敏捷地自口袋中抽出一方手帕,紧紧捂住了我的口鼻。

我本能地激烈挣扎,然而药物的力量迅速席卷而来,我的体力迅速流失,最终沉入沉睡的深渊。

醒来,似在私人飞机上。

头部沉重,钝痛感袭来,我不由自主地用手揉了揉脑袋,环顾四周。

“你醒了?”顾斯年关切地问。

我突然坐直身体,满脸戒备地问道:“为何要将我拘禁在此?”

“并非束缚,亲爱。”顾斯年严肃地更正道,“我是在拯救你。”

顾斯年魔怔般低语。

“你曾说只嫁我。”

“那肯定是他以你的生命作为要挟,不是吗?”

“我已经把你从他身边带出来了。”

“我们这就去结婚。”

我震惊地脱口而出。

“顾斯年,你疯了?”

“当然,我精神得很。”顾斯年的语调显得理所当然。

他此刻的形象,与常人几无二致,甚至比他平日里的表现更显镇定自若。

他的所作所为,堪称疯狂之举,唯有疯子方能如此。

真正的狂放不羁固然令人胆寒,但像顾斯年这般,外表冷静却内心狂野的疯癫,才更叫人不寒而栗。

直升飞机上有驾驶员和顾斯年。

飞机引擎发出的巨大轰鸣声,几乎掩盖了我们的对话。他或许能听见,却故意装作未曾听闻。

罢了,若是触怒了这位狂人,此处未必不会生出不测之祸。

我未再辩驳顾斯年,仅掏出手机。

手机卡已被顾斯年取走。

我收起手机,闭上眼装睡。

直升机在空中盘旋片刻,最终降落在一片荒芜之地。

在这荒无人烟的偏远之地,竟奇迹般地崛起了一座小型机场,并随之建起了一栋二层小楼。

这座小楼崭新如初,其落成时间恐怕尚不足一年。

顾斯年拉着我的手,带我踏入一间小屋。他主动踏入厨房,仿佛是打算亲自为我烹饪佳肴。

他动作熟练,似有刻意练习。

经过一番忙碌,顾斯年终于将热腾腾的饭菜一一摆上桌台。

卖相和味道,狗都摇头。

顾斯年尝后皱眉。

他艰难地吞下喉咙中的东西,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委屈,看着我。

“竟没想到,模仿你之前所烹饪的美味佳肴,竟如此不易。”

“我常常轻描淡写地提及,只需稍加投入,便能品尝到远胜于此的美食。”

疯了,但记性好。

“不行,我要再去做。”

顾斯年疯后变得执着。

他将精心烹饪的菜肴悉数倒入垃圾桶,随后手持餐具重返厨房。

我恐怕得等到他能做出与我相媲美的美味佳肴,否则我可能真的会饿得在此地倒下。

我无奈地站起身来,赶在他之前踏入厨房,从他手中接过那些餐具。

“我来吧。”

顾斯年眼睛一亮,乖乖回去。

厨房内各类食材储备充足,我遂轻巧地烹制了两道佳肴与一碗汤品,随后将它们一一摆上餐桌。

顾斯年宛如一只渴望的小狗,热切地望着我,却并未主动拿起筷子。

不管他,我自顾吃饭。

随我一同动作,顾斯年亦轻轻拿起筷子,谨慎地挑选着菜肴。

吃饱喝足,夜幕降临。

荒山野岭,仅我和顾斯年。

既然别无他法,我计划与顾斯年进行一番深入的交流。

“顾斯年,分手了。”

尽管冒着激怒那位狂放不羁的顾斯年的风险,我仍旧毫不犹豫地将此事公之于众。

顾斯年似乎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的情绪,只是呆呆地凝视着我。

我趁热劝说。

“鉴于我们共同度过的漫长时光,能否成全我离去?”

“语嫣,你这是在说些什么荒诞不经的话吗?”顾斯年轻声笑道,仿佛我是与他开着玩笑。

“我总在你身边。”

“我来这里是要向你求婚。”

他拉起我的手,离开小屋。

夜幕低垂,天空漆黑如墨,一轮明亮的圆月悬挂在天际,银白的月光如细雨般洒落人间。

森林里萤火闪烁。

此地,仿佛是我先前所见,顾斯年曾向我展示的那片景致。

他牵引我步入林间,四周的萤火虫随之惊飞,向四面八方散去。

荧光飞舞似星河。

这景象当真美不胜收,然而顾斯年那狂放不羁的个性就近在咫尺,使我无法全然沉浸于这难得的美丽风光之中。

我苦思如何逃脱。

姜霆深想必已经得知我失踪的消息,此刻定是焦急万分。

顾斯年疯癫之态,简直令人瞠目结舌。我尚未寻得应对之策,他却突然掏出手机,自顾自地开始了自拍。

竟然还拉着我一起拍了张合影,并在朋友圈中晒出。

“今日,我向语嫣求婚,她欣然应允。我们共同期盼,能够携手走过漫漫人生路,相守到老。”

顾斯年的朋友圈引起了众人的极大震惊,朋友们纷纷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顾斯年逐条回答,言辞荒谬。

众人皆已察觉,顾斯年的精神状态似乎显得颇为异常。

趁着对方全神贯注于回复信息之际,我悄然从他衣袋中取出那张电话卡,以及提取卡片的工具。

我将手机设置为静音,紧接着迅速将电话卡重新插入手机之中。

手机瞬间跳出众多未读消息,同时显示几十通姜霆深的未接来电。

我立刻给姜霆深发了定位。

“我被顾斯年绑,快来。”

幸亏此地与沪市相隔不远,我只需安抚顾斯年的情绪,静待救援的到来即可。

顾斯年拉着我的手,在林间漫步观赏了许久,萤火虫在夜幕中闪烁着微光。他并未有何出格之举,只是与我们共同的回忆娓娓道来。

这并非美好回忆。

顾斯年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每当提及自己的荒谬之举,便向我致以诚挚的歉意。

我慢慢察觉到不对劲。

“顾斯年,你没疯吧。”

顾斯年微笑未语。

“顾斯年,你究竟有何企图?”我不禁追问。

他终于道出了最后一桩荒谬的言辞,竟是他对我的妹妹心生爱慕之情,并曾助纣为虐,对妹妹进行羞辱。

他凝视着我的双眸,语气缓慢而坚定,一字一顿地说:“我只想最后跟你道一声别。”

警方的搜救队伍即将抵达,而远处天际,直升机引擎的轰鸣声已清晰可闻。

顾斯年对我轻笑,眼神中流露着不舍,却带着坚定不移的决然:“我渴望回到我们初次相识的那一天。”

“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必当率先向你发起追求,全心全意地去爱你。”他话音未落,嘴角溢出白沫,身体逐渐失去了平衡,缓缓地倒在地上。

“顾斯年,若失去我的陪伴,你将有望遇到更值得珍惜的伴侣。”我焦急地表达,“若就此放手离去,我们将一无所获。”

目睹生命即将消逝,纵使曾经深受其害,但生命岂能轻易以命相偿。爱情是我心甘情愿的选择,既然已经过去,便如烟云散去,彼此无债。何需为这种微不足道之事,付出生命的代价呢?

顾斯年轻轻摇首,语声模糊不清,但我依然捕捉到了他的话语:“不会再有了,除了你,这世间再无他人。”

姜霆深与救援队伍迅速朝我赶来,他们立刻对顾斯年进行紧急救治,而姜霆深则紧紧搂住我,带我远离了这个风波漩涡。

顾斯年最终未能挽回生命,那个夜晚他离世。他事前已拟就了遗书,并妥善处理了遗产事宜。他将所有遗产毫无保留地留给了我。对于顾家而言,这些钱财不过微不足道,自然无人觊觎。然而,我本人也并无索取之心,于是将这些钱财悉数捐给了青少年心理健康公益机构。

顾斯年的行事风格如此偏执,很大程度上源于其童年的种种经历。衷心希望这笔钱能够助力更多如顾斯年般心理状态欠佳的群体。

对于顾斯年的离世,我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哀伤,然而,愧疚之情却并不深重。归根结底,这是他个人的抉择,我并未犯下任何错误,因此,对于他的离去,我无需抱有愧疚之心。

在他生命的终结之前,他竟将我掳为质,迫使我参与了我所不愿承受的行径,并眼睁睁目睹了他的离去。我深知顾斯年此举,旨在让我深感自责,试图通过这种方式,使我永生难忘他的身影。然而,命运注定,他无法如愿以偿。

以死亡作为让他人铭记的手段,本就体现出了对自己生命的不尊重,亦是对他人心灵的伤害。遗憾的是,我如今对顾斯年已产生了免疫,他的一切举动对我而言,再也无法构成任何伤害。

然而,他的离世多少影响了我的心情。姜霆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便特地请了半个月的假,补足了那因忙碌而仅维持了一周的蜜月之旅。

我们漫步于海岸,目睹日出的绚烂与日落的绚烂,感受潮汐的涨落更迭。攀登至山巅之巅,俯瞰群山,顿觉众峰渺小。接着,我们流连于蜿蜒溪水之畔,欣赏亭台楼阁的古典韵味。最终,我们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农家小院,远离了都市的嘈杂,体验了耕作养禽的乡村生活。

这段小插曲颇为有趣,邻居家的小狗崽刚好满月断奶,特意来询问我们是否愿意领养。我们跟随前往一观,视线落在其中一只通体金黄、额头点缀着一块黑毛的小狗崽身上,我的眼眶立刻被泪水模糊。

这幼小的小狗,与阿黄如出一辙。它见到我时,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当我泪流满面时,它不禁歪了歪聪明的小脑袋。片刻后,它便躺倒在地,滚了个圆滚滚的身子,紧接着跃身而起,对我吠叫了两声,声音中满是欢快。

那小奶狗的啼鸣,带着一股稚嫩的奶香,让我瞬间止住了泪水,露出了笑容。我们领养了这只小狗崽,给它取名为“小黄”。小黄乖巧无比,许多小动作都让人联想到它的前辈——阿黄。我深信,或许阿黄是以另一种形式,重新回到了我们的身边。

顾斯年的离世,顾家选择低调处理,并未引起太大的波澜。毕竟,因一位女子而赴死,传出外界,实属不光彩之事。他的朋友们对此死因充满疑惑,纷纷猜测或许与我有所牵连。毕竟,顾斯年那晚发布的疯狂朋友圈,虽然已时过境迁,且事后迅速被删去,但仍有许多人目睹了那一切。

某些好事之人更换了联系方式,向我发来信息询问,我对此却是茫然无知,一概不知情。

“语嫣,转眼间,妹妹的生日就将在一周后到来。妈妈为你挑选的礼服与首饰,你可得好好找找,让妹妹挑选一番。”她所陈述的证词意外地引出了另一个犯罪团伙,这才使得案件得以拖延至今。

刘翠花在一审中遭判死刑,并即刻执行,她选择放弃了上诉。在行刑前夕,她渴望与我见上一面。我如约前往。她递给我一根泛黄的蝴蝶发绳,那是妹妹失踪那天她所佩戴的。

“乔语望,真是个无比善良的人。”她感慨道,“即便我哥哥对她施以暴行,她依然在我遭受打击时,毫不犹豫地守护在我身旁。”

“我未曾对弑父杀兄之举感到懊悔。”她续言,“若说在这生中有所愧疚,那或许便是对乔语望的歉意了。但愿她来生能远离拐卖之苦,亦不再与我相遇。”

我珍而重之地将那根蝴蝶发绳收存妥当。刘翠花即将为其所作所为承担相应的后果。而那些曾令我伤痛的过往,如今都已化作尘土。

在短暂的时间里,接连发生诸多变故,我依旧感到身心疲惫。姜霆轻轻走近,将我温柔地拥入怀中。那已长大不少的小黄,也跃上沙发,依偎在我的膝头。

在明亮的月光映照下,姜霆深缓缓靠近,轻吻了我的唇瓣。此时,小黄因被挤得有些不悦,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无奈地挪到了一旁。

窗外,皎洁的月光洒落,院中姜霆深精心培育的萤火虫正轻盈地翩翩起舞。过往的一切已然落幕,而属于我们的未来,方才拉开序幕。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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