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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想结婚的女人01(仍想结婚的女人金奎善)
- 网站名称:仍想结婚的女人01(仍想结婚的女人金奎善)
- 网站分类:影视推荐
- 收录时间:2025-06-01 0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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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想结婚的女人01(仍想结婚的女人金奎善)” 网站介绍
"妈,这是我媳妇——小荷。"那天,我把小荷领回家,母亲的眼睛忽然瞪大了。
年春天,我遇见了在街边摆摊卖花的小荷。
谁能想到,这个面容清秀的姑娘,会在一年后成为我的妻子,又在我们的婚礼上,揭开她不为人知的身世之谜。
县城的春天总是姗姗来迟。
三月底,街边的杨柳才刚抽出嫩芽,风里还带着丝丝凉意。
我骑着厂里配的二八大杠,从化工厂下班回家。
那年我二十六岁,在县化工厂当技术员,手里攥着一本磨得发毛的工作证,腰间别着铁饭碗特有的搪瓷缸子。
父亲是厂里的老工人,在机修车间干了二十多年,腰板已经有些驼了,手上全是机油洗不净的痕迹。
靠着父亲的关系,我这个高中毕业生才得以在改革开放初期进入国企。
"县里的国企啊,多少人眼红!"父亲常挂在嘴边的话让我既自豪又有压力。
就在县政府大楼旁的人行道上,我第一次看见小荷。
她蹲在地上,面前铺着一块带着补丁的蓝白格子塑料布,上面摆着几盆小小的绿植和几束包着旧报纸的鲜花。
那时街边摆摊刚刚兴起,县里的城管还不像后来那样严,三三两两的摊位零星分布在人流密集的地方。
她穿着一件褪了色的蓝色棉袄,发辫上系着一根红色的发绳,像是农村姑娘常用的那种,低着头,安静得像一朵不起眼的小花。
我停下车,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鬼使神差地买了一盆文竹。
"十块钱。"她声音很轻,递过文竹时,我注意到她的手指修长但有些粗糙,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却没有那种城里姑娘喜欢的鲜艳指甲油。
"这么贵?"我皱了皱眉,心里盘算着,食堂一顿饭才五毛钱,十块钱都够买二十顿了。
那时我的月工资才七十多块,厂里的老师傅都说我是"铁饭碗",上班能看报纸,下班有点心,逢年过节有福利,是多少人羡慕的"公家人"。
"文竹养护不易,我养了大半年才长这么好。"她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坚定,眉宇间透着一股子倔强,"您要是觉得贵,可以去看看别家的。"
不知怎的,我掏出那个父亲给我的黑色布钱包,数出十块钱递给她。
纸币上毛主席的头像有些褪色,但这可是我这个月仅剩的零花钱了。
回家的路上,我把文竹小心翼翼地放在车把手上,心里却纳闷:李大成啊李大成,你这是怎么了?
平时买东西可从来不是这么大方的主,厂里发的肥皂你不都舍不得用,一块掰成两半吗?
那盆文竹放在我宿舍的窗台上,成了我每天下班回来第一眼看到的东西。
我住在单位宿舍,六个人挤在一间不到二十平米的屋子里,上下铺的铁架子床,每人一个搪瓷脸盆和一个小方凳。
冬天煤炉烧得屋里烟熏火燎,夏天汗味和脚臭混在一起,全靠窗户那一丝风缓解。
文竹放在那窗台上,居然给这灰扑扑的宿舍带来了一丝生气。
也许是这个缘故,我开始有意无意地绕道那个路口,看看那个卖花的姑娘。
有时候刚发了工资,就买点什么;没钱的时候,就只是站在对面的烟摊上,假装抽烟,偷偷看她。
过了半个月,我又买了一盆吊兰。
她似乎认出了我,嘴角微微上扬:"这种好养,只要八块。"
她说话时眼睛忽闪着,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那一刻,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我心头荡漾。
就这样,我的宿舍窗台逐渐变成了一个小花园。
梳妆台上的牙膏从半管变成只剩一小截,我减少了食堂里的肉食,但花钱买花的习惯却越来越固定。
同宿舍的老王一边剔着牙,一边调侃我:"大成,你小子什么时候爱上养花了?
那花草招蚊子不招蚊子?
咱们上班的人,哪有功夫侍弄这些玩意?
是不是看上卖花的姑娘了?"
我嘴上否认,把脸埋在单位发的《工人日报》后面,心里却明白,老王说中了。
每次见到小荷,我心里就像打翻了蜜罐,又酸又甜。
终于有一天,我鼓起勇气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小荷。"她简短地回答,声音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
"荷花的荷?"我追问。
那时我骑着自行车刚从县印刷厂给厂里取完油印宣传材料,顺路在她摊位前停下。
她点点头,又低下头去整理她的花草。
手指在花叶间穿梭,小心翼翼,像在抚摸珍宝。
"我叫李大成。"我自我介绍,腰板挺得笔直,生怕她看不起我,"县化工厂的技术员。"
听到"化工厂"三个字,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睛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那是个好单位。"她轻声说,手上却没停,继续修剪着一株绿萝的黄叶。
就这样,我们开始了断断续续的交谈。
我得知她是从农村来的,租住在县城边缘的一个老旧小院子里,靠卖花草勉强维持生活。
每天天不亮就去花卉市场进货,然后摆摊到天黑,日复一日。
她说话不多,但每句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让我忍不住想多听几句。
"你家里人不担心你一个姑娘在外面?"有一次,我问她。
当时已经是五月,天气渐热,她换上了一件浅蓝色的确良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晒得微黑的手臂。
她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我没有家人了。"
音量很低,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
那一刻,我心里一痛,想起自己虽然工作不如意,但好歹有父母疼爱。
而眼前这个瘦小的姑娘,却只身一人在这陌生的城市里打拼。
"那......你中午在哪吃饭?"我笨拙地转移话题。
"有时候带馒头,有时候就在前面小摊买碗素面。"她指了指不远处支着口大铁锅的面摊。
"哦,那面我吃过,有点咸。"我干巴巴地接话,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
她突然笑了,眼睛弯成月牙:"是啊,得多喝水。"
夏天来临时,我终于鼓起勇气约她看电影。
那是新上映的《红高粱》,县电影院挂着手写的大红海报,人满为患,我们挤在后排的角落里。
我提前一个小时就去排队,才买到两张靠边的座位。
看电影前,我特意跑回宿舍换了一件厂里去年发的的确良衬衫,还在头发上抹了点老王的"飘柔"发蜡。
电影院里没有空调,只有几把摇头电扇嗡嗡作响。
荧幕上,姜文和巩俐的故事如火如荼,而我的心跳却快得像擂鼓。
小荷专注地盯着银幕,不时被剧情感动,眼圈泛红。
我时不时瞟她一眼,肩膀偶尔碰到她的,又立刻缩回去,傻得像个毛头小子。
散场后,我送她回家,那是一个破旧的小院,几户人家合住,她租了最里面的一间小房。
院子里晾着各家的衣服,空气中弥漫着廉价肥皂的气味和煤油灯的焦香。
"谢谢你送我回来。"她站在门口,低着头说。
月光下,她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银边。
"小荷,我可以再约你出来吗?"我的声音有些发抖,两只手在裤缝上蹭来蹭去。
她抬起头,眼睛亮亮的,像是盛满了月色,轻轻点了点头。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就这样,我们开始了断断续续的约会。
看电影、在县人民公园划船、一起在县供销社门口吃冰棍、去百货大楼的楼顶看夕阳,还有一起吃一碗县城最有名的"李记牛肉面"。
她总是穿着朴素,最常见的是那件浅蓝色衬衫配一条深色裤子,偶尔在特别场合会换上一条素色连衣裙。
说话不多,但每次见面都很准时,眼睛里有种坚韧的神采,让我越来越着迷。
渐渐地,我发现这个看似柔弱的姑娘内心深处有着超乎寻常的坚强。
她告诉我,她在花卉市场认识了几个老板,掌握了养花的窍门;
她自学了插花技巧,计划着有一天能开一家自己的小店。
她的日记本上密密麻麻地记着每种花的养护方法,还有每天的收支账目。
然而,当我把恋情告诉父母时,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反对。
那天晚上,破天荒地在家吃了一顿饭。
母亲做了我爱吃的红烧肉和醋溜白菜,还用了半个月的肉票。
我鼓起勇气,放下筷子说:"爸,妈,我谈对象了。"
"是厂办的小刘吧?我就知道!"母亲眼睛一亮,搓着手笑道,"上次厂里组织看露天电影,我就看她老往你这边瞟。"
"不是。"我咽了口唾沫,"是...县政府那个路口卖花的姑娘。"
"摆摊的?"我父亲拍案而起,震得桌上的搪瓷碗都跳了一下,"大成,你可是有铁饭碗的人!
厂里多少姑娘排着队想嫁给你!
办公室的小刘、食堂的大丽、厂长秘书小燕,哪个不比摆摊的强?
你怎么能找个摆摊的?"
"爸,现在是改革开放的年代了,个体户怎么了?"我试图争辩,"不是说'时代不同了'吗?"
"个体户也分三六九等!"父亲的脸涨得通红,抄起茶杯狠狠灌了一口,"卖花的能有什么出息?
趁早断了这门子事!
你知道她家是干什么的吗?
知道她的底细吗?
现在外面的人什么样都有啊!"
母亲则在一旁不停抹泪,拿起围裙擦着眼角:"儿啊,你要是真想成家,妈给你介绍厂办公室的小刘,人家是高中老师的闺女,文化高,人也好...
你爸评上先进工作者,厂里说今年能分到一套六十平的新房,正好你结婚用..."
我知道父母是为我好,但心里却固执地认定了小荷。
在我眼里,她比那些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厂里姑娘不知强了多少倍。
那段时间,我每天回家都要面对父母的轮番轰炸。
父亲以停发零用钱相威胁,母亲则以眼泪和身体不适来施压。
连厂里的同事都知道了这件事,背地里指指点点。
车间里,师傅们一边修理设备一边议论,声音故意放大让我听见:"现在的年轻人啊,眼光不行,找对象只看表面,哪像我们那会儿,讲究门当户对......"
最难熬的是那年中秋节。
我鼓起勇气带小荷回家吃饭,想让父母认识她,希望他们能看到她的善良和坚韧。
为了这顿饭,小荷特意买了一条素雅的连衣裙,头发也在县理发店做了个"蓬蓬头",看起来清秀又大方。
她还带了自己精心养的一盆兰花,说是送给我母亲的。
母亲勉强做了一桌菜,面色凝重,全程几乎不说话。
小荷几次想帮忙,都被母亲冷淡地回绝了:"不用,你是客人。"
那语气分明在说"你是外人"。
父亲则一直皱着眉头,时不时用审视的目光扫过小荷,像是在寻找她的缺点。
问话也是夹枪带棒:"你家是哪的?父母做什么工作?有兄弟姐妹吗?"
小荷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吃饭时几乎不敢抬头,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饭只吃了小半碗。
临走时,她悄悄塞给我母亲一个精致的小包裹:"阿姨,这是我自己做的香包,有安神的功效,听人说您睡得不好..."
母亲硬邦邦地接过,勉强道了声谢,表情却依然冷淡。
回去的路上,小荷沉默了很久,最后轻声说:"大成,也许我们不适合..."
"不,"我紧紧握住她的手,"他们只是不了解你,给他们一点时间。"
但父母的态度并没有随着时间而软化。
父亲甚至威胁说要是我执意要娶小荷,就断绝父子关系,还要让厂领导给我"做思想工作"。
我被夹在亲情和爱情之间,痛苦不已,晚上睡不着,白天工作也心不在焉。
工厂的日子也不好过。
那年国家开始推行企业改革,不少老国企面临着转型或倒闭的压力。
车间里的大喇叭不再播放《东方红》,而是整天反复强调"提高效益"、"减员增效"。
厂里开始裁员,我作为年轻技术员虽然暂时保住了工作,但工资却几个月没发。
有天下班后,我发现厂门口聚集了一群下岗工人,他们举着手写的纸牌,上面写着"还我血汗钱"、"工人要吃饭"之类的字样,要求厂里发放拖欠的工资。
保卫科的人守在大门口,拦住那些情绪激动的工人,场面一度很紧张。
我混在人群中溜出去,心情沉重。
父亲那一代人原本以为进了国企就是一辈子的保障,谁知道世事变化这么快?
那段时间,是小荷一直在默默支持我。
她把摊位扩大了一些,除了花草,还卖一些简单的手工艺品,自己编的花篮和装饰品。
有几次,她悄悄塞给我几十块钱,说是借我的,等我工资发下来再还。
我虽然嘴上推辞,却不得不接受,因为连买一包香烟的钱都没有了。
厂里的食堂也开始实行付费制,不再是过去那种福利性质的低价饭菜。
那年冬天特别冷,刺骨的寒风夹着雪粒子打在脸上,像是被针扎。
小荷依然每天早出晚归地摆摊,现在不光有固定摊位,还拿了些花送到一些机关单位和商店门口寄售。
有一天,我发现她咳嗽得厉害,脸色苍白得像纸。
"你生病了怎么还出来?"我心疼地问,摘下自己的围巾给她围上。
"没事,小感冒而已。"她勉强笑笑,继续整理着花草,"再说了,不出来谁给我挣钱啊?"
我看着她冻得通红的手,心里一阵酸楚。
那天晚上,我冒着大雪去药店买了感冒药,又央求食堂师傅给我煮了一锅姜汤送到她租住的小屋。
屋里冷得像冰窖,她只有一个小小的电炉,散发着微弱的热量。
墙角结了一层薄霜,被子上也是湿漉漉的。
我帮她把药倒出来,又把姜汤一点点喂给她。
她喝了药,脸色略微好了些,眼睛却湿润了。
"小荷,跟我结婚吧。"望着她苍白的脸色,我脱口而出。
她惊讶地看着我,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大成,你父母不会同意的。"
"我会想办法说服他们。"我坚定地说,握紧她的手,"我只知道,我这辈子非你不娶。"
我是铁了心了,都做好了和父母断绝关系的准备。
就在我挣扎的时候,厂里来了个年轻的副厂长,据说是省化工集团派来的。
这位新领导带来了一些变革,让厂里的气氛为之一振。
他不仅解决了拖欠工资的问题,还引进了一些新设备,提高了产品质量。
我作为技术员,有幸参与了一些新生产线的调试工作,得到了他的赏识。
就在我踌躇满志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家里却传来了一个噩耗——我父亲突发脑溢血住院了。
那是个阴雨连绵的夜晚,我骑车赶到县医院,看到母亲蹲在走廊里哭得肝肠寸断。
"都怪我!都怪我!"母亲抓着我的手,泪流满面,"你爸跟我吵架,说你的事,气得血压高,这下可好..."
我心如刀绞,父子间虽有隔阂,但血浓于水的亲情怎能说断就断?
在医院守了一夜,父亲总算脱离了危险,但医生说恢复期至少要半年,而且要昂贵的药物和细心照料。
医疗费像是无底洞,家里的积蓄很快就见了底。
我四处借钱,却总是杯水车薪。
正当我走投无路时,小荷拿出了自己的全部积蓄——六百多块钱,塞到我手里:"拿去给叔叔治病。"
"这..."我惊讶地看着她,知道这是她多少个日夜摆摊的血汗钱。
"拿着。"她坚定地说,"叔叔早日康复才是最重要的。"
这一刻,我心中对她的爱几乎要溢出来。
父亲病情稳定后,我鼓起勇气告诉母亲,是小荷的钱救了父亲的命。
母亲愣了愣,眼泪又流了下来,但这次不全是悲伤的泪水。
当父亲转入普通病房,小荷来看望他时,母亲难得地给了她一个拥抱,虽然生硬,但已经是莫大的进步。
父亲虽然嘴上不说,但看小荷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就这样,在千般阻挠下,我们决定结婚。
没有订婚仪式,没有大操大办,就连结婚证都是趁着父母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去领的。
婚礼定在年初春,寒冬刚过,万物复苏的时节。
由于父母的半推半就,我们只能在小荷租住的院子里摆了几桌酒席,请了几个要好的同事和邻居。
我执意要父母参加,在家门口恳求了整整一晚。
跪在那冰冷的地砖上,我倔强地说:"爸,您的病还没好利索,这个家离不开您的主心骨。
不管您认不认这个儿媳妇,她都是帮了咱家大忙的人。
今天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日子,您不来,我这婚结得有什么意思?"
最终,在母亲的软化下,父亲勉强同意来参加,但脸色依然难看。
婚礼那天,小荷穿着一件普通的红色连衣裙,不是现在流行的那种婚纱,而是一件朴素的旗袍式样的裙子。
头上别着一朵小小的白花,素面朝天,没有浓妆艳抹,美得让我心跳加速。
她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纯净而坚韧。
简陋的仪式在院子里举行,老式录音机放着《喜洋洋》的曲子,邻居们帮忙打来了几桶井水,院子里支起了几张方桌,上面铺着红色的塑料桌布。
按照传统敬茶,当小荷跪在我父母面前,奉上一杯热茶时,我看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爸,妈,请喝茶。"她声音轻柔但坚定,眼中带着真诚的敬意。
就在父亲勉强接过茶杯的那一刻,院子的大门被"咣"地一声推开,门外突然闯进来一群人。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身后跟着几个衣着光鲜的年轻人。
"找到你了,玲玲!"那个男人大声喊道,声音洪亮,震得院子里的麻雀都惊飞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们,再看小荷——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是见了鬼一般。
"爸...爸?"她颤抖着站起来,捧着茶杯的手一抖,热水洒在了她的手上,她却浑然不觉。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只有录音机里还在欢快地播放着喜庆的音乐,显得格外突兀。
"玲玲?"我茫然地看着小荷,大脑一片空白,"你不是叫小荷吗?"
小荷——或者说玲玲——眼中含泪,转向我:"大成,对不起...我叫程玲,小荷只是我用来摆摊的名字。"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记重锤砸在我的心上。
她的父亲大步走上前,西装革履,皮鞋擦得锃亮,拉住她的手:"玲玲,你知道我们找你找得多辛苦吗?
你大学还没毕业就离家出走,害得你妈整天以泪洗面!
我们找遍了大半个中国,差点报警了!"
大学?
我更加茫然了,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小荷说她只念过初中啊,农村姑娘能念完初中就不容易了,哪来的大学生?
"我...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她低声说,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沾湿了红色的旗袍领子。
我父亲此时站了起来,拄着拐杖,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切:"程...程总?
您是南方化工集团的程总?"
那个被称为程总的男人这才注意到我父亲,仔细打量了一下,脸上从惊讶转为释然:"您是..."
"我是贵集团县化工厂的李师傅,"我父亲卑微地搓着手,脸上的表情几乎是谄媚的,"车间机修组的,没想到...没想到您是小荷,不,是程小姐的父亲?"
南方化工集团?
那可是我们县城化工厂的上级单位啊!
是全省最大的化工企业,连县长见了它们的人都得客客气气!
院子里一片哗然,宾客们交头接耳,眼神中充满了探究和八卦的兴奋。
"成子媳妇是大老板的闺女?""原来是大学生啊?""我就说呢,说话那么文气......"
一时间,宴席上乱成一团。
我站在那里,只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身边的一切仿佛在旋转,我看到母亲呆若木鸡的表情,看到父亲突然恭敬的态度,看到同事们惊讶的目光。
最让我痛苦的是,我看着小荷,心中翻江倒海,不知该相信什么。
她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隐瞒身份?
为什么要装作无依无靠的样子?
我认识的那个卖花姑娘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她?
我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她接近我,是因为我在化工厂工作吗?
是她父亲安排的卧底吗?
在一片嘈杂中,小荷哭着跑了出去。
我下意识地追上去,在院子的枣树下拉住了她。
春风吹拂着树上初绽的花朵,像是在嘲笑我这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为什么要骗我?"我的声音里充满了受伤和愤怒,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腕。
她抬起泪眼看我,那双我曾经深爱的眼睛此刻显得那么陌生:"我没有骗你...我只是没有告诉你全部真相。"
"那什么是真相?"我几乎是吼了出来,喉咙像是撕裂般疼痛,"你到底是谁?"
"我是程玲,南京大学中文系的学生,也是南方化工集团总经理的女儿。"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但坚定,"两年前,我受不了父亲安排的所谓'门当户对'的相亲,从南京跑出来,想体验普通人的生活。
我来到这个县城,就是因为知道父亲的集团在这里有下属工厂..."
"所以你接近我,是因为知道我在化工厂工作?"我感到一阵心口刺痛,像是被人捅了一刀,"是不是你爸安排你来看我们厂子的?!"
"不!"她激动地摇头,眼泪飞溅,"遇见你是意外。
我从来没想过会爱上你,但那天你买了我那盆文竹,之后又一次次来找我,我...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我被你的单纯和善良打动了,大成。
你是第一个不在乎我是谁,只是真心对我好的人..."
我无言以对,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过去一年多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闪现——她在雨中为花草挡雨的身影,她生病时固执地摆摊的倔强,她省吃俭用却把钱借给我的慷慨...
这些都是假的吗?
这时,程总和我父亲一起走了出来。
父亲的脸色已经从刚才的震惊变成了谄媚的笑容,腰杆也不那么挺了,在程总面前弯着腰,像是一根被风吹弯的芦苇。
"李师傅,您说您儿子是我们厂的技术员?"程总问道,声音温和但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
"是啊,程总。"我父亲点头哈腰,一反方才的傲慢,"我儿子大成虽然只是高中毕业,但勤奋上进,是厂里的骨干...
新厂长还特别器重他呢,说是要培养重点对象..."
听着父亲的溜须拍马,我心里一阵羞耻和难堪。
程总打量了我一眼,目光冷静而锐利,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就是你,娶了我女儿?"
"是...是的。"我强迫自己挺直腰杆,尽管内心惶恐不安。
程总转向女儿:"玲玲,这就是你选的人?"
小荷倔强地挺直腰杆,擦干眼泪,声音坚定:"是的,爸爸。
我爱他,不管他是谁。
他不像那些你给我介绍的富家子弟,只会吹嘘家产和背景。
他善良、朴实、有担当,即使生活艰难也不向命运低头。"
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我的新娘,那个我以为贫困潦倒却坚强不屈的姑娘,原来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小姐?
而我,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工人,竟然阴差阳错地成了她的丈夫?
这是天上掉馅饼还是我正在演一出荒谬的闹剧?
"程总,要不...要不我们把婚礼重新办一下?"我父亲讪笑着提议,搓着手,眼中闪烁着谄媚的光,"这次得体面一点,配得上您的身份...
我们大成配不上程小姐,但他会好好对她,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不必了。"程总出乎意料地摆摆手,神情复杂,"既然证都领了,那就这样吧。"
他严肃地看着我,眼神中是审视和某种我看不懂的情绪:"年轻人,我女儿从小娇生惯养,这两年能在外面坚持下来,已经让我刮目相看。
如果你真心对她好,我不反对这门婚事。
但如果你敢辜负她..."
他没有说完,但威胁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我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是不是一场噩梦?
如果是,为什么我醒不过来?
我看向小荷,不,程玲,她是我爱的人吗?
还是一个陌生人?
这时,小荷走到我身边,轻轻握住我的手。
她的手还是那么粗糙,带着常年插花留下的小伤痕,这一点倒是没变。
"大成,我知道我欺骗了你,你有权生气。"她柔声说,声音里带着歉意和恳求,"但我对你的爱是真的。
这两年在外面生活,我学会了独立,也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你爱的是那个卖花的小荷,而不是南方化工集团总经理的女儿程玲,我明白。
如果你不能接受真实的我,我可以理解...
但请给我一个机会,证明我的心。"
看着她含泪的眼睛,我突然想起了那个雪夜。
她病得脸色苍白却依然坚持工作的样子;
想起她省吃俭用却偷偷资助我的心意;
想起她面对父母冷眼时的坚韧...
这些都是真实的,不是吗?
无论她叫小荷还是程玲,那些经历,那些瞬间,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你还是那个在街头卖花的小荷吗?"我轻声问,声音有些哽咽。
"是的,我永远是那个小荷。"她坚定地说,泪水滑过脸颊,但眼神坚定,"只是现在,你也知道了程玲的故事。"
那一刻,我看着她的眼睛,看到了我熟悉的那个倔强又温柔的灵魂。
我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她的手:"那我愿意同时爱上小荷和程玲,因为她们都是你。"
周围的人群爆发出掌声和欢呼,像是看完了一场精彩的戏剧。
婚礼继续进行,尴尬的气氛渐渐被热闹所代替。
程总提议加开几桌,我却坚持按原计划进行,不想因为他的出现而改变这场朴素的婚礼。
他似乎对我这种坚持有些意外,但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我父母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对小荷嘘寒问暖,恨不得把她当成宝贝供起来。
母亲拉着她的手,满脸慈爱:"闺女啊,早知道你是大学生,我们就不会...哎,你别怪我们,我们也是为大成好..."
这种虚伪的态度让我感到一阵羞耻,但小荷却善解人意地回应:"妈,您别这么说。
我理解您的心情,换作是我,可能也会担心自己儿子找了个不明来历的姑娘。"
午饭后,程总和我促膝长谈,询问我的工作和未来规划。
我们坐在院子角落的石桌旁,他点了一支烟,递给我一支,我婉拒了。
"你不抽烟?"他有些意外。
"戒了。"我简短地说,"厂里经费紧张,发不起烟了,索性就戒了。"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诚实,这很好。
那么,你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规划?"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说实话:"其实,我一直想进修化工专业知识,但没有机会。
现在厂里效益不好,我最大的愿望是保住工作,让小荷...程玲过上稳定的生活。"
程总点点头,眼神中有了一丝赞许:"我可以安排你去集团总部培训,如果表现好,可以考虑提拔。"
我感激地看着他,又有些迟疑:"我不想靠关系..."
"这不是关系,是机会。"程总拍拍我的肩膀,眼里带着欣赏,"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而你,看起来就是那种会抓住机会的人。
况且,玲玲选的人,应该不会太差。"
晚上,当所有宾客都离开后,我和小荷终于有时间单独相处。
她换回了那件普通的蓝色棉袄,在小房间里安静地整理着今天收到的礼物。
看起来又变成了那个街头卖花的姑娘,但我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对不起,让你卷入这样的闹剧。"她歉疚地说,拨弄着手中的红包,神情有些恍惚。
我摇摇头,拉着她坐下:"现在,可以告诉我全部真相了吗?从头开始。"
她默默点头,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讲述她的故事。
她出生在一个富裕家庭,父亲是化工集团的掌舵人,母亲是大学教授,从小她就在优渥的环境中长大。
但随着年龄增长,她越来越厌倦那种被安排好的生活——学钢琴、学小提琴、学英语,上最好的学校,交最"合适"的朋友。
"二十岁那年,父亲要我和一个从没见过的商人儿子相亲。"她轻声说,眼神飘向远方,"那个男孩家里在香港有产业,父亲觉得这是个好联姻。
那天,我突然意识到,我的人生从来不属于自己。
所以我逃了出来,只带了一点积蓄,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她选择了这个小县城,因为知道父亲的集团在这里有下属工厂,但同时又足够偏远,不容易被发现。
靠着打零工维持生活,后来偶然发现了卖花的生意,因为从小就喜欢花草,便开始在街头摆摊。
"那段日子很苦,但也很充实。"她微笑着说,眼中闪烁着光芒,"我第一次知道赚钱有多难,也第一次体会到劳动带来的满足感。
没有人因为我是谁家的女儿而对我另眼相看,一切都靠自己的双手。"
"那为什么用'小荷'这个名字?"我好奇地问,看着她,发现她的笑容还是那么熟悉。
"因为《爱莲说》里的那句话啊——'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向往,"我想做那样的人,无论在什么环境中,都保持本心。
而且,荷花的茎杆很有韧性,看起来柔弱,却能支撑起美丽的花朵。"
我默默握紧她的手。
这一刻,我忽然明白,眼前这个女孩无论是程玲还是小荷,都是那个我深爱的人。
她的勇气、坚强和纯真,不会因为身份的改变而有所不同。
"我该叫你小荷还是玲玲?"我半开玩笑地问。
"在家里,你可以叫我玲玲。"她靠在我肩上,眼睛亮亮的,"但在外面,我还想做那个卖花的小荷。
那个小摊,我不想放弃。"
"你父亲会允许吗?"我有些担忧,毕竟程总看起来不像是能接受女儿在街头摆摊的人。
"他必须接受。"她调皮地眨眨眼,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再说了,那可是我们相识的地方,有特殊的意义。
而且,我想证明给他看,我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做成一些事情。"
婚后的日子比我想象的要顺利得多。
程总信守承诺,安排我去集团总部学习,不过我坚持从基层做起。
半年后,靠着自己的努力和知识,我被调入技术研发部门,参与了一个新型环保材料的研发项目。
小荷——我在心里依然这么称呼她——放弃了大学学业,但通过自学获得了园艺设计的资格证书,开了一家小小的花店,那个街头摊位也一直保留着。
我们搬进了一套小两居,不算豪华但温馨舒适。
虽然程总提出要给我们买更好的房子,但我们都拒绝了,坚持靠自己的能力生活。
每天早晨,她都会早起给院子里的花浇水,然后准备简单的早餐。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桌上的花瓶里,那里插着她亲手剪的几枝野花,朴素而美丽。
当年那盆文竹,如今已经长得枝繁叶茂,盘根错节。
它见证了我们的相识、相知和相守,也见证了一个关于隐藏与揭露、误解与理解的爱情故事。
我的父母渐渐也接受了这门婚事,不再总是提起小荷的背景。
父亲在程总的安排下去了省城最好的医院治疗,恢复得不错,虽然左腿还有些不灵便,但已经能自己去厂门口的小公园下象棋了。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那天我没有停下车买那盆文竹,如果小荷没有选择在那个路口摆摊,如果我们的生活轨迹没有在那一刻交汇,今天的我们会在哪里?
但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偶然与必然的交织。
而我,一个普通的工人,有幸遇见了一个为了寻找真实自我而放弃优越生活的姑娘。
我们在彼此的世界里找到了归属,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吧。
五年后的一天,小荷的花店已经在县城小有名气,她培育的几种花卉还获得了省级农业展的奖项。
我在集团的工作也步入正轨,带领团队开发的环保材料获得了国家专利。
那天下班回家,看到小荷正在整理一本相册。
她翻开其中一页,指着我们婚礼那天的照片,笑着说:"看,那天多么混乱,却是我最珍贵的记忆。"
照片上,她穿着那件朴素的红裙子,我西装革履却紧张得像个高中生,两人手拉着手,笑得那么灿烂。
如今,每当有人问起我们相识的故事,我总是笑着说:"年,我娶了路边摆摊的姑娘为妻,婚礼那天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但无论她是谁,我爱的始终是那个在风雨中依然坚强的小荷。"
而她则会调皮地接上一句:"其实我最开始卖给他的那盆文竹,只值五块钱。"
每当此时,我们相视而笑,眼中是彼此都懂的深情。
人生如梦,而我的梦,正在手中。
那盆文竹依然在我们家的窗台上,年复一年地生长着,就像我们的爱情一样,历经风雨,却始终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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